亞爾培特不解其意地皺起眉毛。
「第一條能夠困住余的線!」
定線員笑得喜悅又心酸,「我沒給同事們丟臉!」
定線員和運動員的關係亦敵亦師亦友。
他們既盼望著運動員解開謎題,又怕他們太容易獲取勝利。
余曜之前的表現得太好。
那幾個制定抱石線的定線員都開始懷疑人生了,自己可算替整個奧運定線員團體扳回一局。
定線員一臉心酸地擦了擦眼睛,滿臉欣慰,宛如終於打了一場勝仗,哪怕勝負還沒有最終塵埃落定,就已經因為第一次斬殺到對方的衝鋒官提前開始了戰場慶祝。
亞爾培特:……
他拒絕討論這種半場開香檳行為,直接把頭扭回去,繼續盯著監控室的大屏幕看。
不同場景的幾句話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心急如焚的觀眾們卻覺得仿佛過了半個世紀那麼久。
看啊!約翰尼快要追上余曜了!
他們在心裡尖叫,在嘴上驚呼,胸中仿佛有一團烈火在燒,隨著時間的一秒一秒過去而更加熊熊炙熱。
「快呀!余!」
大嘴猴T恤還在一個勁地怒拍大腿。
只不過很快就埋沒在了四面八方已經沸騰到極點的喧囂聲里。
現場的觀眾們都在試圖用自己的方式傳達著焦慮和急切。
但很可惜。
這些聲音壓根就沒有傳進余曜的耳朵里。
準確的說,是左耳朵剛進,右耳朵馬上就出。
這倒不是說余曜對觀眾們的善意置若罔聞。
實在是全神貫注的人所能專注的永遠只有身前的方寸世界。
具體到余曜身上,就是他目前的這幾個牢牢限制住他下一步動作的幾個岩點。
在余曜原本的構想里,這幾處位置雖窄,只要自己能夠成功地將小臂貼在紅色岩點側面,手掌反向張開推住下方凹槽,再用腳趾蹬力將腰背送上去,就能順利通過。
動作是有點難。
對自己來說卻並不怎麼過分。
他一上來就打算按照原定計劃嘗試。
但直到掌住單側光滑岩點,大半個身體都站起來時,余曜才豁然發現,自己在岩壁下方時看不見的那個手點居然是一個極其狹小的打釘點,大約只能容納半個指紋的那種。
這絕對是來自定線員的故意為難。
余曜沒忍住,琥珀色的眸子多看了好幾眼岩點上另一處那個如果自己身高再低一點就能使用的更好位置。
兩者之間的難度差距不能說是沒有,至少也是天壤之別。
其實打釘點本身倒也沒什麼。
少年喉間滾動,沉默地把最後一點糖果的酸甜滋味都咽下喉嚨。
半個指紋大小也難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