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好涼快。
他下意識看了眼行道樹上還在滴落雨水的葉片,眉眼間一片從容。
但運動員第一個下車的舉動在全場都是由教練陪同的氛圍里實在太過罕見,以至於圍觀的記者人群驚訝地靜了靜,才轟然炸開。
「快看!是余!」
「啊啊啊啊啊啊!他終於來了!」
「余曜!余曜!余曜!」
終於意識到看見了什麼,吶喊著的人群瘋狂地如海浪般從四面八方湧向少年的方向,宛如地殼劇烈震動。
與此同時伴隨著數不清的閃光燈和快門的咔嚓聲噼里啪啦地不斷響起,仿佛再度下起了足以湮滅整個f國的傾盆暴雨。
面對大家洶湧的熱情,余曜也很給面子地衝著四周點頭笑笑,才在警衛人員的雙重人牆護衛下穩穩噹噹地向著大門方向走去。
他的神情很穩。
步伐更穩。
行走在哄亂的人群裡面連眼神都沒有亂瞟幾下。
但警察人牆能攔得住的只有物理衝擊。
那些從人牆間隙里拼了命地想要被遞到少年嘴邊,貼滿全球各國知名媒體logo的採訪話筒還是憑藉一腔武力不斷阻攔著余曜的去路。
「余,請問你對網上的流言有什麼想說的嗎」
「余曜,你現在的心情怎麼樣,是否有話想對屏幕前的大家說?」
「余,你覺得自己的藥檢會是什麼結果?」
「余……你……」
嗡嗡嗡——嗡嗡嗡——
緊跟在余曜身後的趙威明受不了地捂了捂耳朵,有一種被震到全世界都充斥著余余余的耳鳴感。
余余余?還是魚魚魚?
他甚至錯覺自己來到了海洋館——
等等,打住打住!
趙威明麻溜地切斷了自己不合時宜的胡亂聯想,側著身子閃到余曜身邊,儘可能地撥開那些想要伸進來的手。
但幾個人的力量根本就無法跟氣勢磅礴的記者大眾們對抗。
在媒體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鬣狗般的沸騰人潮衝擊下,雙排警衛手拉手構成的人牆如海草般飄搖起伏,大有下一秒就要齊根斷掉,順流飄走的狼狽風險。
短短几十秒的時間,周遭提問里的暴躁情緒也飆升到了另外一個台階,語氣也不客氣了起來。
「余,你可不可以現在就回答大家的問題!」
「余,一味的逃避不是辦法,你應該替自己洗涮冤屈!」
「余!你是想要躲避問題嗎!我覺得你不可能是這樣的人!」
……
炸開了鍋的聲浪並不比物理攻擊弱多少。
余曜抬頭向前看,就能看見場館大門口奧委會官員們一張張驚慌失措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