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花白的宋雙成扶著老花鏡直皺眉:「明天?這是行程都已經定下了?」
宋雙成人都麻了。
自家孩子早上還好好的,怎麼出門,練個車,回來就要改計劃了?
孫悟空的七十二變都沒有那麼快的!
更何況,他一樁樁地認真數著,「小余,奧運會的閉幕式,回國之後的慶功宴,表彰會,大會堂的接見,這些你都不去了?」
閉幕式不去就算了。
宋雙成覺得他一個人就有辦法搪塞過去,當然了,慶功宴也能找找理由想想辦法。
但表彰會和大會堂那邊都不去可就太不合適了。
他試圖勸說徒弟:「倒也不是說組織非要強制你參加。」
「但在這種至關緊要的重要關頭只有你一個人缺席,往小了說,是不團結無組織無紀律,往大了說,甚至能給你扣上一個憑藉自己的優異成績特立獨行地挑釁整個華國的體育制度的帽子!」
宋雙成本人就是打那個樣板戲的年代過來的,又是正兒八經的老派人,於情於理都不贊成余曜直接缺席這種大事。
或許在崇尚個性的新一代年輕人看來必須參加四個字有些不近人情或者說不夠自由。
但宋雙成的理由也很充足。
既然享受了華國體育舉國體制的特別照顧,個人方面嘛,總是要犧牲一些來維護整個集體的規則和榮譽。
並不是每個人都是余曜。
嚴苛封閉的舉國體制再有缺陷,也曾為嗷嗷待哺的華國選拔輸送了不少冠軍,無論如何都有一定的可取之道。
更何況,這本來也不是什麼過分要求。
表彰大會和大會堂接見本質上是體育助力政治和文化自信的重要一環,更是運動員發揮自己影響力起正面帶頭作用的重要時刻。
所以怎麼能不去呢!
去!必須得去!
宋雙成的顧慮在眉心堆出了平行的亖字。
他試圖苦心勸說,但一對上余曜認認真真的臉,心就軟了三分,轉而思索起來——
如果真的不去的話……不是,這話該怎麼跟總局說呢!
他不死心地嘀咕:「真不能緩緩?」
余曜清凌凌地看著他不說話。
宋雙成就摘掉老花鏡揉眼,長嘆一口氣。
「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前後轉進如風,態度變化快到了約翰尼雖然聽不明白,都好奇地望了過來。
宋雙成就知道自己這是疼徒弟疼得沒邊了,原則都能讓步了。
可……嘶,誰叫這是余曜呢。
他們家小余本來也不是體制內培養的運動員,只是簽約,掛名而已。
他給自己找著理由。
另一邊的趙威明就沒糾結這個問題,反而是一直在原地打轉,一邊慌慌張張地翻看通訊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