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望霄不明所以,以為說的是戒指,還在原地沒動。
余曜見他沒跟來,故作鎮靜地連灌了兩口涼水,耳垂的熱意仍然揮之不去。
逆著光,少年連頭都不肯抬,從祁望霄的視角里,只能看見那兩隻白淨的耳朵都灼燒成了將要滴血的紅。
仿佛正因為想到什麼而莫名羞赧。
祁望霄用力握住盒子,目光直直定在吧檯邊的人身上,認真思索著要不要放棄原本的計劃,索性趁此時機直接將一切挑明。
不破不立。
他不由自主地向著吧檯邊走了兩步。
「我突然想起來趙教找我有事!」
余曜猛然抬起頭,把杯子往吧檯上重重一放,「二哥,我先過去了!」
祁望霄怔了怔,沒來得及拉住人,一陣龍捲風就將房間的門打開又關上。
「砰!」
屋裡一眨眼就只剩下還站在衣架前的青年一人。
準確來說,還有隻躺在衣柜上面伸著懶腰探頭探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肥嘟嘟黑貓。
祁望霄眼裡才要浮起的光,星星點點地漸次沉了下去。
他深深淺淺地呼吸幾下,試圖平復心緒。
說實話,祁望霄其實早預設好了自己有朝一日會被拒絕的可能。
吃驚、意外、暫時沒有心理準備、目前還沒有想那麼多……這些都可以成為被拒絕的理由,他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但這種還沒有來得及出口就被直接擋回來的場景還是大大超出祁望霄的預料。
這不符合他所認知的余曜的性格。
還是說,自己的心思已經到了這種讓人光是聽一聽就已經難以接受的地步?
祁望霄呼吸一窒,但敏銳的觀察力讓他沒有遺漏地抓住了異常點。
不,不對,小曜的反應看起來更像是……自己成了某種不可言說的東西一樣。
祁望霄眉心微微折起,不自覺地踱步到了落地窗前,指腹還在一遍遍地摩挲著手裡有些年份的絲絨小盒。
這是他父母留下的東西。
是他在進入穿書局後,唯一向總系統申請隨身攜帶的東西,曾經陪伴了他無數次的人生旅程,是兒時最初對至死不渝四個字的定義啟蒙,也是他最想要分享給……
突然間,手中額外的光滑堅硬觸感引起注意。
祁望霄這才想起來,剛剛從口袋裡掉出來,被余曜塞回自己手裡的還有一樣東西。
自己的口袋裡怎麼還會有別的東西?
祁望霄蹙著眉,舉起手,對著路燈仔細辨認盒子上的字樣。
油印著的f國大教堂圖案和三位阿拉伯數字,以及下方的通用語字母赫然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