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會兒誰也沒有心思多看。
聞鶴洋手心背後都是汗,雅克也死死握緊方向盤,只差臨門一腳。
但車裡的每個人都很清楚,已經錯過了剛剛的最佳時機,此時再下車,不僅不能幫上忙,反而有可能會因為驚擾應激,讓被天鵝群團團圍住的余曜徹底陷入危機。
「怎麼辦怎麼辦!」
趙威明顧不得吸氧,急得團團轉,「林業局的人怎麼還不來!」
幾乎是他的話音剛落,那隻來勢洶洶的白天鵝就撲到了余曜的面前。
被此起彼伏的白天鵝群攔住視線,一時看不見少年的身影,車裡人的心都蹦到了嗓子眼。
身處白天鵝群的正中央,腦子暈乎乎的余曜此時也被驚到直接清醒。
倒不是說被突然撲來的白天鵝嚇了一跳。
畢竟已經被圍了有一會兒了,之前還被追趕抽打過,心理上多少有點脫敏,也發覺到了這群白天鵝在面對人類時戰鬥力並不如何強悍,似乎也無心傷人。
但任誰冷不丁被直愣愣的羽毛扇子大力刮臉,怕是都會被嚇上一跳。
簡直比用冰水洗過還刺激。
準確來說,還有點刺疼。
余曜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頰,很懷疑自己的臉皮已經被刮紅了。
但罪魁禍首顯然不是有意的。
他垂下眼,看著那隻正在自己身邊彎著頸,拿鵝黃色的爪爪專注撥弄那幾粒糖果的好奇小鵝,手臂上暖暖絨絨的羽毛觸感也在不斷傳來,頗有一種武打動作片轉場成溫馨童話的既視感。
不過,天鵝能吃糖果嗎?
余曜慢吞吞地眨了眨眼,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就這麼挨著剛剛還對自己嘎嘎嘎的小白天鵝一本正經地搜索起來。
周圍護短的白天鵝們守了會兒,許是見無事發生,漸漸的,也都三五成群地散落開來。
雖然還沒有完全散去,但至少,祁望霄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的時候,也只是引得其中幾隻引吭「呱呱呱」地向小白天鵝報信,卻沒有什麼攻擊性的動作。
但小白天鵝似乎已經被從未見過的彩色糖果迷住了眼,聽見同伴的警示也只是晃了晃翅膀,連頭都沒有抬。
在余曜的視角里,甚至能看見那雙輪廓上挑的鳥眸里不斷閃爍著好奇驚訝的水光。
但很遺憾,天鵝不能吃糖。
連橙子糖都能接受的少少量也不可以。
余曜遺憾地把已經查出結果的手機放回口袋裡,抬手試探性地打了個響指,隨即,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趁小白天鵝抬頭的瞬間,用另一隻手把幾顆糖果一掃而光。
少年把手插回褲兜,彎了彎唇角,轉瞬間恢復成什麼都沒有乾的模樣。
被短暫吸引了一瞬間注意力的小白天鵝再低頭時——
茫然地撥了撥草叢,愣了愣,又撥了撥。
「呱!呱!」
小白天鵝開始憤怒地走來走去。
余曜很肯定自己從中聽出了小朋友痛失玩具的無比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