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曜轉瞬間收束好了自己的情緒,深深淺淺呼吸幾下,少年人白淨的臉龐就恢復成日常的溫軟模樣,快得仿佛剛剛的一切都不曾發生。
祁望霄看在眼裡,眸底染上一抹笑意。
如同許諾般,他握了握余曜的手,透過指尖傳遞著彼此的體溫,「不管怎麼樣,我一直都在。」
哪條路都可以。
只要他們還在一起。
祁望霄很願意將生死置之度外——
如果有某人在的話。
余曜眨了眨眼,那種軟溶溶,暖融融的感覺重新泛上心頭,霎那間沖淡了發覺真相的種種負面心緒。
他沒有回答,只是微微紅著耳根,很慢很慢地順著青年的力度將兩人交纏的十指握得更深。
祁望霄就知道少年的答案了。
他情不自禁地從喉嚨里輕笑一聲,卻也不想將人逼得太狠,「他們應該還要很久才回來,要不要睡一會?」
他們昨天夜裡檢查完已經是很晚,今天又是一天的奔波勞碌,祁望霄早就注意到少年眼下不甚明顯的淡淡青影。
順著他的話,余曜這才後知後覺出了困意。
他沒有鬆開手,習慣性地靠向了青年的肩,找了個最舒服的角度閉上眼,不受控制地在祁望霄的耳畔打了個睏倦的呵欠。
「二哥你也休息一會吧。」
反正車門鎖上了,又是白天,一般的草原野獸都不可能攻擊他們。等魏至臻和休伯克回來,也一定會叫他們的。
余曜的困意來得很快。
或許輕微的腦震盪有助於睡眠?
少年迷迷糊糊地想著,很快沉入了夢鄉。
祁望霄在檢查完車門鎖之後,調整了一下腰的位置,側臉輕輕撲在少年乾爽柔軟的發叢,漸漸的也合上了眼。
車裡的兩道呼吸聲漸次勻長。
車外,清甜濕潤的草原擠擠挨挨地守衛著這一段與世隔絕的孤島,在呼呼風聲里如蒼綠海洋般起伏飄蕩,漾出一閃一閃的銀光,不間斷地湧向遠處灰綠的山,碧綠的湖,以及藍盈盈的天。
一切安靜平和到了極點。
來自大自然的白噪音最是催眠。
以至於余曜被飢餓的感覺叫醒後,驚訝地發現外面的天還沒有黑,手機上顯示的卻已經是晚上九點。
他打著呵欠坐起身,怔了會兒才反應過來w市的夏天要在晚上十點鐘才能看見日落。
但這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
魏至臻和休伯克還沒有回來?
余曜一個機靈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