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曜婉拒了那些沉甸甸的西瓜哈密瓜,只在實在盛情難卻時接受了一串用簽名換來的水靈靈的葡萄,邊走邊跟其他幾個人分著嘗了嘗。
「很甜。」
少年被甜彎了眉眼,提著滾圓紫紅的葡萄,對這座熱情的小城和城裡人生出不少好感。
只有魏至臻從頭到尾悶著聲,一路把他們領到了據說有十幾年歷史的露天早餐攤。
幾碗熱氣騰騰的清湯牛肉麵很快被端上來。
幾人的臉色都被熏出了微微的紅。
魏至臻正要再問少年有關駕照的打算,突然,耳朵上傳來一陣熟悉的劇痛。
「疼疼疼!」
人高馬大的男人半個身子一歪,愣是被個裙子下露著半截金屬光芒的瘦小女孩子扯得不敢動彈。
魏至臻還在嚎,「老婆老婆,你輕點輕點!小心你手疼!」
「輕點?」
扯住他耳朵的人咬牙又切齒,巴掌大的小臉都氣紅了:「輕點你才不長記性!說好了這陣子賽道塌方有危險不能去,你還帶著其他人一起偷偷出去。魏至臻!我看你是壓根沒把自己的命和別人的命當回事!」
這下不用別人介紹,余曜也能猜出這位應該就是魏至臻從前的搭檔、那位不幸犧牲在賽道上的冠軍領航員林榮蔚的妹妹,也即是魏至臻的妻子林文月了。
他和祁望霄對視一眼,見魏至臻哎呦哎呦的叫,卻沒大力掙扎,林文月雖然生氣,下手也有度,場面明顯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果斷選擇了不摻和人家小夫妻之間的事。
但休伯克卻沒有什麼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讓他們自己和好就行的華國式概念。
他跟林文月本來就熟,對他們夫妻的相處模式也有所了解,但親眼見到魏至臻被揪了耳朵大氣都不敢出,還是頗有一種偶像居然會怕老婆的幻滅震撼感。
「林!」休伯克磕磕絆絆地替朋友打抱不平,「你不能總揪著魏的耳朵,他不是小猴子,他帶餘一起去只是想要重啟東歸賽道而已。」
聽到自己的名字,余曜抬起了頭。
祁望霄也注意到了其中的關鍵字眼,「重啟東歸賽道?」
余曜看向夫婦兩個,福至心靈,「魏哥是想要重新舉辦東歸拉力賽嗎?」
余曜覺得自己可能找到了魏至臻對自己熱情的原因了。
桌子對面,這五個觸目驚心的字眼一出,林文月手一抖,魏至臻紅彤彤的耳朵可算得到了解脫。
但這並不代表林文月就能贊同丈夫的主張。
「我說過很多次了,」她深吸一口氣,語氣潮潮的,「哥哥生前也說過,東歸賽道年久失修,安全係數低,本來就不應該再舉辦什麼拉力賽,早晚要拿人命去填,你們何必再做這個無用功。」
「可只有重啟了賽事,這條道路才能得到被重視被整修的機會和資金。」
魏至臻小心翼翼地覷著妻子的臉色,見她不反感,才鬆一口氣扶著對方慢慢坐下,一反常態地嚴肅起來,「文月,我不可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