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讓沈清沉擔心的是,她為求給李崎續命,以自己的壽命作抵,如今她便只剩七日的期限。
再者,她又思忖起爆炸前那片刻溫熱,張之儒如今還生死未卜。她當李崎與張之儒是左膀右臂,如今得左膀卻又失了右臂,倘若再遇上甚麼命案,她定要靠自己動手驗屍。
「活著真難…」
【作者有話要說】
解釋一下韋國師對沈清沉試探這裡為什麼是肯定的答案:
在她看來,跋扈得不可一世的小公主定會篤定她不會刺傷自己,所以不會躲閃;
然則不會躲閃這一點卻與不會武功又膽小嚇得無法動彈的沈清沉不謀而合,她自然也先入為主,認定她的表現是因為自小便是如此,不會再刺探她是否還是原主。
第17章 私藏硫磺案(三)
數月前,徐府。
「諸位此番前來,皆是謀出路,」那人撫著頜下細胡,故作姿態,「如今投入我徐俜門下作門生,便是仰仗於太子。稍後管事將會把字條交到各位手中,只待各位完成這一投名狀,便可歸於門下。」
一素衣男子繯銀冠,望他出了神,又見眾人恭手告退,便也朝那人點頭示意退去。
是夜,各書生於徐府附近客棧下榻,素衣男子躊躇半夜,才聽見那門外老翁輕咳,伸手去探要那字條。
只見那字條寫著:
「監視羅綺莊莊主羅睢,若見長公主討要帳簿云云,殺之而後快。」
那書生愣怔,只是要討個功名,又何至於要到殺人的地步。
「鴻羽兄?」門外傳來輕叩聲,「可否有空與我一同啖茶?」
他輕推門,看那眼前白面書生相的任永,「任兄可也收到那字條?」
任永聽此一言竟睜大了眼,對他輕噓一聲,「休要這樣張揚。」
他也點點頭,他腦袋雖不如任永利索,做事更是不如他果斷,可他仍然把他當做至交。
直至那夜,任永將他收到徐俜書信的消息告知於他,他驚嘆任永完成任務竟這般迅速。
那任永搖頭,輕蔑地笑:「只不過是生埋個女子,刺殺個壯漢,有何難度?」他這一笑竟擊潰了陳鴻羽的心理防線,伸手將懷中細刀插入其頸,恨意在他脖頸間滋生,他恨不得將他生剮了。
愣怔片刻,他又望向那雙手嗤笑,覺任永瞧不起自己,定也是因其有這雙能寫好詩文,又可舞刀弄劍的巧手,他瞪著空洞的眼,僵硬地撇著頭,將那人的雙手生生割下。又伸出手去探他懷中信,將手置於案上。
笨鳥先飛,那又如何?
這齣頭鳥還不是死於這笨鳥手下。
他譏諷地朝那人訕笑,陰沉笑聲在這充滿血腥味的房間蔓延開,在兩人間深種。
兩位涉世未深的書生為謀出路,不擇手段固然可恨,可躲在背後肆意地享受這一切的卻是高位者徐俜,又怎麼能叫不諷刺。
更何況作惡的幕後黑手,如今正安然無恙地端坐在沈清沉面前,故作仁臣模樣。
沈清沉凝神望他,他卻淡定自若,想來也是對她的到訪早有準備。
既然從面部微表情難以看出端倪,沈清沉便也不多費神,直入正題:「徐少保可有門生名冊?」話音剛落便見對面轉悠著眼珠子,定是不知謀什麼壞點子。她又說道:「日前徐少保招攬門生,求能人異士,其中不乏會煉火藥之人。倘若徐少保不肯交這名冊,倒也頗讓人起疑。」
交自然是交的,徐少保也斷不會碰這硬茬,可交名冊,也沒說交全乎了。交一個,交兩個,那也便都是交。他既早已料到沈清沉的到來,便早已謄抄一份名冊,正等著她開口要呢。
名冊呈上,沈清沉卻又不買帳,翻閱數頁便也將其重重地丟在徐俜腳下。她面露慍意,「休要給本宮玩些狸貓換太子的把式。」一聲令下,李崎便將老管事挾來,用短劍抵著那人下巴,刀芒透過艷陽直直刺入徐俜眼中,耀眼得唬人。
「殿下若是這般對待老者,」那人仍作無辜狀,意味深長的笑意將鋒芒隱藏,又通過那雙眸直愣愣刺向老管事,「可不是作儲君的風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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