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蘇蘊宜一怔,卻見蘇七女又重新板起臉,道:「這下我們扯平了,蘇蘊宜,我不欠你的。」
說罷,她逃也似的溜走了。
蘇蘊宜半晌才回神,喃喃道:「今晚……千萬別去蘇蘊華那裡?」
……
一卷《度人經》共計六千餘字,要一字不錯地從頭抄到尾,甚是艱難。
幸而蘇蘊宜常年習字,她又是個有耐心、沉得住氣的,一盞油燈燃至亥時末,總算將《度人經》全篇抄完了一遍。再仔細檢查過一遍,確認並無錯字漏字,蘇蘊宜鬆了口氣,轉了轉酸脹的手腕。
經書已經抄完,她原該親自送去給蘇長女,可此刻蘇蘊宜怔坐原位,腦中卻反反覆覆響起晌午蘇七女特地來說的那句話——
「今天晚上,你千萬別去長姊那裡。」
蘇七女究竟為什麼專門來對自己說這麼一句?莫非這又是她們兩姊妹想出來作弄自己的法子,為的就是在夫人面前誣陷自己沒有抄寫經書?
還是……她知道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
猶豫良久,直到燈火將燃盡,蘇蘊宜才下定決心。她站起身同倚桐說:「倚桐,隨我將經書送去夫人那裡。」
倚桐應了一聲,忙提了盞八角提燈,走在前頭為蘇蘊宜引路。
子時將近,夜如濃墨,靈虛觀小徑四下漆黑一片,除卻倚桐手中一盞提燈,竟再不見半點光亮。所幸遠處陳夫人房中燈火通明,蘇蘊宜一路快走,眼見陳夫人居所漸行漸近,因蘇七女那句話一直七上八下的心也稍作平靜。
倚桐也回過身對蘇蘊宜笑道:「雖不知七女郎那句話究竟是何用意,但只消女郎將經書送到夫人手中,自可兩全。」
蘇蘊宜點頭道:「正是如……」
話音未落,一旁灌木叢中忽然躍出一道漆黑強壯的人影,只見那人影伸手在倚桐頸間劈手一斬,倚桐立即便軟倒在地,連一聲悶哼都沒有發出。
她手中的那盞八角提燈落地,咕嚕嚕滾到蘇蘊宜腳邊。
這一切只在瞬息之間,蘇蘊宜下意識便要驚叫逃跑,可她才一張嘴,一柄閃著寒光的長刀忽然貼在自己頸邊,硬生生將蘇蘊宜涌到嘴邊的叫聲堵了回去。
冷汗涔涔滾落,驟遇驚變,蘇蘊宜竭力保持鎮定,顫聲道:「不知是哪位好漢駕到,小女乃吳郡蘇氏家主之女,若有用得上小女的地方,小女定當竭力幫忙,還請壯士手下留情,饒小女和侍婢一命。」
耳邊傳來一聲粗糲沙啞的笑聲,那舉刀挾持自己的陌生男人笑道:「倒是挺會說話。」他陰沉淫/邪的目光借地上那點燈火在蘇蘊宜臉上流連,「長得也是天姿國色,」
他扭頭道:「多謝蘇長女郎,你這份厚禮,王爺定會喜歡。」
四下樹葉搖晃,漆黑中又走出幾個人來,除去那些全然陌生的持刀男子,為首的
女郎衣著華貴、姿態驕傲,赫然是蘇長女!
蘇蘊宜盯著她,眼瞳劇顫,驚詫之餘竟有幾分「果然如此」之感。她忽然嗤笑,道:「蘇蘊華,那日命蘇蘊賢假借虞越之名約我外出的人,其實也是你吧?」
沒想到她頭一句說的竟是此事,蘇長女不由得一怔,隨即無謂道:「不錯,我那個愚蠢的妹子豈能想到這樣的方法?可惜前次被你識破,竟叫你又僥倖多活了幾日。不過也無所謂。」蘇長女聳肩一笑,「你此次落入淮江王手中,遲早也是個死。」
「你早就知道蘇蘊賢來給我通風報信?」
「那本就是我計劃中的一環。」蘇長女微笑道。
蘇蘊宜默然片刻,終於全然明白,「你故意叫蘇蘊賢以為你今晚會趁我去找你時動手,實則早就埋伏在我去陳夫人房中的半途。」
「你若在我房中出事,我豈能逃得了干係?」蘇長女忽然湊近,緊緊盯著蘇蘊宜的雙眼,「你想出直接將經書送給陳氏這個法子時,是不是自以為高明極了?是不是覺得自己聰明絕頂,能又一次將我戲耍在鼓掌之中?」
「蘇蘊宜,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蘇長女笑道:「你像一條狗。」
可蘇蘊宜並未露出她所期待的癲狂頹廢模樣,她平靜地看著蘇長女,道:「你連同母妹妹都利用,蘇蘊華,你才是那個冷血無情的畜生。」=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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