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還看不清天空和雲彩,不過能看到天空顏色。
是一種很清透湛藍,久違彩色讓他心情都飛揚起來。
不過天空看久了他會覺得陽光刺眼,低下頭揉揉眼睛。
正揉著,他感覺一樣東西遞到他手裡,他能看到是黑色的,就問:「這是什麼?」
「墨鏡。」
虞恆瞬間懂了,帶上墨鏡。
眼睛習慣黑暗人看到強光,尤其是強烈的日光後會很不適應,需要慢慢習慣,一開始在陽光很強的情況下出門需要佩戴墨鏡。
他戴上墨鏡,感覺眼睛舒服多了。
等會兒等他的眼睛適應戶外的光線後,可以在不直視陽光情況下摘掉墨鏡。
「謝謝。」
他對司印戎說。
司印戎沒回答什麼,只推著他往前走。
被迫宅久的人覺得出門真好,虞恆感覺空氣都是活潑的,他又聞到了久違屬於陽光味道。
被陽光曬過的空氣暖意融融,微微浮動著,披灑在身上時讓人格外舒適。
輪椅壓過石板路帶來輕微的震動,他戴上墨鏡看四周,只看到模糊的淺灰或深灰色光影塊。
雍和宮在二環老城區,虞恆從前聽過但沒來過,如今第一次來是這種眼睛不方便的情況,看不到周圍的景物,就只能問司印戎:「雍和宮周圍都有什麼呀?」
片刻後司印戎語氣不怎麼好地回答:「都是人。」
虞恆又想笑,嗯,這個描述很「司印戎」。
他好險忍住笑意,「能說得具體點嗎?」
「都是來拜,有打卡拍照,做直播,一家親子遛娃,還有我們這種單純的遊客。」
虞恆誠懇地發問:「我始終不明白,你說話這麼不好聽,高考作文是怎麼拿滿分?」
司印戎:「……」
議論文,謝謝。
針砭時弊。
他推著虞恆輪椅往前走,感覺今天來雍和宮真的是一個錯誤。
周末雍和宮人非常多,往近走些幾乎就是人擠人狀態,其他人一個不小心就會撞到虞恆輪椅,容易受傷。
好不容易來到雍和宮門口,買票進去後,司印戎問:「你要去拜哪個殿?」
虞恆還真不知道,就問:「有哪些殿?」
司印戎:「……」
他乾脆換個問法:「你想求什麼?」
「我是想來還願,不求什麼。」
換做以前他肯定會求財,但現在如果真說想求什麼,就只想求平安。
但他害怕這個願望太大了自己求不到,不敢求,就只是想來還願。
司印戎也不懂,諮詢工作人員後建議他們去雍和門(天王殿)拜,說這個拜的人最多。
他看了下門口排隊領香隊伍長度,也真心實意認為確實很多。
他又一次覺得自己瘋了,虞恆說想來拜,就真的帶他來拜。
有的時候他覺得自己這些天的所作所為很像是舔狗,人家明確說分手,還把他貶得一文不值,他現在巴心巴肝地去照顧。
到底是什麼原因他自己心裡清楚。
他覺得鬱悶,控制不住,總在生自己悶氣。
他推著輪椅停在殿外,扶虞恆站起來。
「往前走。」
「好。」
雍和宮人多,他用盲杖並不如何得心應手,在這種地方用很容易打到人引起糾紛,所以他今天出門沒帶盲杖,也沒帶買著好玩智能眼鏡,只有司印戎扶著他。
虞恆眼前依舊是模糊的塊狀物體,看不清楚,唯一能夠依賴的就是司印戎手,他本能地緊緊抓住,握得很緊。
司印戎低頭看著倆人緊緊交握的雙手,低聲說:「不用抓這麼緊,不會賣你。」
虞恆:「你說什麼?我沒戴近視鏡,聽不清。」
司印戎:「……」
雖然雍和宮人來人往,身邊的聲音也很嘈雜,但他不信兩個人之間距離這麼近,他聲音也不算小,虞恆會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