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魏序沒回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開組會,導師盯著不敢看手機。
他又在電梯前面站了五分鐘,還是沒收到魏序的回覆。
糟糕的是,他因為穿的太少在樓道里也感覺到冷了。
這次眼睛出問題後,他真的發現生病太麻煩,不想生病,尤其不想再麻煩別人照顧,特別是他現在跟司印戎還沒和好,是前任的狀態,這種時候要是人沒追上還麻煩對方再照顧一次,他自己都覺得可以被pass出局了。
為了不生病,他只能鼓起勇氣去找司印戎。
只希望能少被罵幾句。
他沒膽子打電話怕打擾對方工作,只發消息,想把事情描述得委婉些,但他想了半天,覺得什麼語言藝術都掩蓋不了他獨自出門並且忘記看門牌號,不知道密碼回不去窘迫境地。
只能實話實說。
根據他從前對司印戎的解,實話實說火氣還小點,他要是試著隱瞞,生氣更大。
司印戎特別不喜歡他騙人。
他還記得小時候他喜歡吃冰棍,但吃多了容易鬧肚子,從父母到司印戎都不讓他多吃,夏天也最多一天一根。
某天下午他沒忍住多吃一根,但由於當時遮掩痕跡的技能不熟練,被司印戎從嘴角發現痕跡。
司印戎知道他早上吃過,下午不應該再吃,就問他是不是又吃了。
虞恆當時怕司印戎知道批評他,就撒謊說沒吃。
但司印戎一直是位細節專家,從垃圾桶里找到兩份冰棍包裝紙,立刻知道他吃了,就問他是不是撒謊。
虞恆卡殼,看著司印戎格外生氣的表情,回答不上來。
於是司印戎都懂,氣得要打他屁股。
那個時候司印戎在他面前還承擔一部分家長角色,在他很不聽話的時候會打他屁股,不過主要是幼兒園,上小學就很少打,上了三年級以後更是沒打過。
後面青春期就開始逐漸變味。
但虞恆當時才五歲,被要打屁股的威脅嚇哭,哭著說:「印戎哥別打我,我錯了,下次一定不偷吃冰棍。」
大男孩對小男孩有天然的壓制,虞恆小時候有時不聽父母的話,卻會聽司印戎。
他那個時候一直覺得司印戎好厲害,什麼都懂,也什麼都會,就會不自覺地聽對方的話,被發現撒謊後慌得不行,一直哭。
畢竟在他看來打屁股很可怕,要知道他從前調皮搗蛋把家裡醬油瓶子弄撒,弄得他跟司印戎滿身都是,對方也沒要打他屁股,現在居然要打,那他豈不是犯了個天大的錯誤。
他一直不停地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後面還往司印戎身上蹭,整個人顯得慘兮兮。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哭得太慘烈,司印戎最後也沒打他,沒拒絕他來蹭眼淚鼻涕行為,但依舊沒有抱著他安慰,只輕聲說:「小恆,不能撒謊騙我,知道麼?」
虞恆拚命點頭:「我知道了,印戎哥,以後一定不撒謊。」
「你做錯事情沒關係。」司印戎語氣格外認真,「但一定要實話實說,永遠也不要做一個撒謊成性人。」
從那之後他就不敢再在司印戎面前撒謊,一直到現在這個習慣還保留著。
他編輯簡訊,乾脆直接說:印戎哥,我想出門走走看自然光,但出去的時候沒留意門牌號,也不知道密碼鎖密碼,現在回不去了
他消息發出後,站在樓道里瑟瑟發抖等回覆。
魏序這傢伙也不知道怎麼了,之前發消息幾乎都秒回,這次真有事情反倒是找不到人,組會要開這麼久嗎?
虞恆自己沒讀博,沒辦法對組會感同身受。
幾分鐘後,反倒是司印戎電話先打來。
對的,分手後他也一直沒刪掉對方電話,理由是怕家裡父母要通過他來找司印戎,怕他說找不到的時候很尷尬。
但現在看來這純粹就是個藉口,他媽早就跟司印戎單線聯繫,私下裡有聯繫還瞞著他不主動提起來,也不知道這倆人說過什麼。
他深呼吸做了心理建設才接通電話,果然對面的司印戎劈頭蓋臉就是訓斥。
「虞恆你到底有沒有長腦子?!視力恢復期居然敢一個人出去。」司印戎真的快被氣死,感覺虞恆一個看不好就會出事,「你知不知道你還在視力恢復期,情況不穩定,隨時可能復發?而且你的視力完沒有還全恢復,那麼高近視度數,出去撞到東西或者又被絆倒摔到該怎麼辦?!」
虞恆老老實實地聽了一通批評教育,雖然他自覺已經恢復到不會被絆倒的程度,但也沒有反駁,只在對方好不容易說完的時候小聲回答:「我還沒來得及走出樓道就意識到這個問題,沒出事情,你別擔心。」
「我擔心你做什麼。」司印戎沒好氣地說:「每天夠忙了,沒空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