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棺木越來越近,陰寒氣息也越來越明顯。
白露屏息,感受風元素的流動,忽而,棺木里極快地射出一物,速度極快地向白露撲來。
他猛然抬手,橫劍向上,劍脊堪堪擋住了一雙從天而降青黑髮臭的手!
那雙手指甲極長,幾乎要碰到白露的眼珠。
它屬於一具乾巴的長著獠牙的屍體,明明死了並沒有多久,竟渾身乾癟發黑,胸口處塌陷。
方才它就像某種動物一樣從棺木中跳出來,雖然被白露擋住,但力道極大地一旋,就卸力落地,發出一聲吼叫:「嗚!!」
腥臭之氣撲鼻而來。
遠處竟有隱隱的「嗚」聲傳來,像是和它應和一樣。
「不對,」孟采青在左側,看清了屍身的胸口塌陷和舉動,「這是倀屍!」
她當機立斷,掏出了懷中的宗門令牌,咬破舌尖,在上面畫了一個符文。
這是大師姐教她的方法,如果遇到生死危機,這麼做蒼雲台自有感應。但她如此呼救,不是為了一具倀屍。
做完這些,孟采青才說道:「師兄,傳說煞中最凶者為血屍煞,受陰喪之氣,還可以將死屍召起,為自己所用,如同煞中王者!而且這些倀屍身上都帶毒,切切小心!」
誰能想到,青龍鎮會有這樣邪祟凶煞。
世世代代吃死人飯,許多陵戶多少也讀過一些葬書、風水書,但也只有極少數長者才聽過,所謂屍煞,據說出自養屍地,也就是大凶之地埋了死人,凶煞之氣蘊養之後,才會轉為屍煞,屍煞中最凶者,才是血屍煞。
但是對他們來說,哪怕普通詐屍,也屬於傳說中的傳說,也許其他地方出現過,但是青龍鎮的人是從來沒見過的,也從來沒想過會見到的。
「祖母——」倀屍已經面目全非,壽衣也被腐蝕了,陵令連番接受打擊,難以控制情緒,一聲悲鳴。
一旁的陳社主拉住陵令,驚恐地道:「陵令莫要做聲啊。」
果然,原本和白露對峙的倀屍聽到動靜,像聽到獵物的聲音,立刻鎖定陵令的方向,向他們飛撲而去。
霎那間,陵戶們大叫,陵令滿臉驚恐。
孟采青和梁滿谷待要去攔,眼角瞥到正面的白露竟沒有動,放任倀屍從自己身邊越過去。
下一刻,便知為何,那倀屍還未靠近,先時白露貼的奇怪符紙一亮,無形的屏障令倀屍身型一滯,難以向前半步!
陵令和陳社主只覺得倀屍的腐氣都近在眼前,眼睛發直地互相攙扶著坐在地上……
凡人不明內情,梁滿谷和孟采青卻是一下從心驚肉跳、出手不及的焦急,成了震驚萬分。
怎、怎麼會?!
這符上的盾結表明絕沒弄錯,就是白露所繪的符,但效果卻是讓人瞠目結舌。
上一次見面時,白露還在「鬼畫符」,他們可以確信白露一點基礎也沒有,可現在,經過白露的潛心研究,這張符竟能阻擋倀屍?
這簡直比倀屍還要嚇人了……
梁滿谷嘴張了幾下,才發出聲音:「白兄,你的符?!」
「幹什麼,我是劍尊弟子,雙修天才不是很正常嗎?」白露揉了揉腰,要死啊,明明晨練了怎麼還是會閃腰,果然不能沒熱身就運動。
梁滿谷、孟采青:「……」
你也知道你是「劍」尊弟子啊!!
雙修對天才來說是正常,但這雙怎麼是丹鼎和符籙——
值此危急時刻,白露也來不及和他們炫耀了,心中悲鳴著再度撲上去。
倀屍察覺到,回身要攻擊,但靈巧的風元素已經死死鎖住它的身軀,只能木愣愣面對白露貫徹靈力、勢同風雷的一劍刺來,穿胸!
白露冷冷抽劍。
倀屍:「吼——」
咦,怎麼沒死透?
白露有點尷尬,回頭求助地看著孟采青。
孟采青:「……師兄,頭。」
哦,還以為和吸血鬼一樣攻擊心臟呢,原來真和喪屍一樣。
白露聞言手腕一翻,瞄準頭顱,以劍作刀,一劍將倀屍頭顱斬下!
.
羅羅翅膀一掃,收回來時赫然是幾條血痕,而且很快便腐爛直至見骨。他也已經發現,自己面對的邪物非一般棘手了,竟似是一種很厲害的屍煞。
面前的屍煞雖然是人的屍首所變,但現在只能說有部分人形,渾身高度腐爛,煞氣濃到在身體表面凝結出晶瑩的粘液,獠牙外翻,背後的脊骨更是長出骨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