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一行走出蒼雲台,羅羅又沖白露拜了拜,他已經迫不及待要回去閉關,若能突破築基境……哈哈哈哈。
大家互相道別,各回各家好好休息。
一回到數春苑,白露滿地找霍雪相的身影,「師尊?師尊?」
可惜空無一人。
白露抱著紙鳶往廊下一坐,看到求索正在曬書,沖他招招手:「我師尊還沒有回山嗎?」
求索抱著書道,「峰主還未回,不如我陪少主練劍。」
「……不准折磨我,我剛做完課外作業。」白露背靠著廊柱不動,「啊啊什麼任務我師尊還要做那麼久,我都回來了,他怎麼還不回家!我是留守兒童啊!」
就這麼抱著久了,嘴裡還和求索碎碎念連日的遭遇,白露竟保持一個臉貼著柱子,依靠在上的動作睡著了,紙鳶也抱在懷中。
剛剛回山時還是興奮,久了精神鬆懈,在外時的疲憊也就全湧上來。
白露睡著之後,求索想了一會兒,走過來站在旁邊,看到少主在室外輕風中睡得十分舒適,便施用靈力讓周遭更為溫暖。
直到月上中天,一道修長身影落於數春苑。
黑衣傀儡仍然老實守在白露旁邊,木木道:「峰主。」
霍雪相走到廊下,微微傾身,神識落在了白露熟睡的面孔上。
其實,霍雪相併不如許多人所想,成日便在點梅峰潛修悟道。
恰恰相反,從前每次下山訓世,霍雪相會多待一些時日,或看十二洲山河奇景,或在凡塵遊歷。
但是這一次,霍雪相回來得很早,畢竟數春苑還有個活潑過頭的徒弟在等他。
看到白露就這麼露天打盹,倒是安靜了很多,身邊還放著一隻一看就是凡間手藝的花花綠綠的紙鳶,霍雪相不由輕笑,伸手把他抱起來。
白露歪頭靠著柱子久了,乍然離開,不適地低低哼唧一聲,大半張臉都要埋進濃密的黑髮中,露出來那小半張白皙的面孔,長長的眼睫在一同不安顫動。
霍雪相抬手稍稍一托,將他的頭扶著靠在自己身上,白露立刻就老實了,甚至非常自然地蹭了蹭,找個舒服的角度。
就是醒著時,白露也是這樣不客氣,還有些嬌氣。霍雪相毫不意外地想。
「白露下山順利嗎?」霍雪相偏頭,問一旁安靜的傀儡。
「少主說家鄉話,我不太懂。」求索知道的不多,白露碎碎念時多是在吐槽,經常讓他卡頓,「我聽出來,少主帶了一個掃帚回玄山。」
霍雪相腳步停滯了片刻,掃帚?
求索並不知道峰主想到了什麼,只是察覺到峰主似乎停了下來,木傀儡不知人情,更不知峰主這一瞬停留是為何,只靜靜看著他等待吩咐。
但是霍雪相沒有下一句話了,已然繼續舉步向前,把白露抱去房中輕輕放下。
月光從窗口斜斜灑落滿地,白露抱著被子在床上翻滾了一下,繼續睡得香甜。
霍雪相不知為何,心中閃過了當初博鸞仙君那無稽而奇怪的占卜,關於他會有個道侶,拿著掃帚……
莫非,博鸞仙君真正要說的,是他會有個弟子,這個弟子還會得到掃帚?
預言之事,本是未來一種發展的一抹側影,由博鸞仙君說出,更不可作準。
這差得太遠了,他不該放在心上……
再者,弟子是弟子,道侶是道侶。
「師尊……」白露含糊叫了一聲,似是夢到下山時的遭遇了,「幫我戳死它。」
「嗯,睡吧。」霍雪相抬手,窗戶輕輕自動關上,他方才邁出門去。
……
白露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一種睡到自然醒的滿足感充盈著他,轉頭,他的風箏也靜靜落在桌上。
嗯,哪裡不對?
今天沒有晨練?!
白露豁然坐了起來,爬下床洗漱好,把頭髮胡亂梳了梳,出得門去,就看到霍雪相坐在院中,白衣當風,側頭朝著他的方向轉了點,「醒了?今日停一日練劍。」
「師尊你回來啦?這麼久才回!」白露坐到霍雪相旁邊的石凳,難怪求索沒來拽他起床,原來霍雪相給他放假了。
「耽擱了些。」霍雪相道。
「我昨天一回來就想和你說,可惜你不在。」白露把青龍鎮的經歷講了一遍,包括回來後裴照庭說陳家屍變,很可能是因為大允皇室下過禁忌,「我覺得裴照庭說得有道理,反正我信了,狡猾的封建皇室!對了,師尊我都不認識那些怪物,你要給我補課啊——我說的不是今天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