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聽到他的稱呼,瞳孔輕縮,面上湧起震驚之色,失聲道:「你……你……?」
旁人不了解,但玄山幾個聽了同樣面色稍變,驚呼:「怎麼可能!」
「什麼怎麼可能,這到底是什麼?」宴長明服了,這些正道的想急死他啊。
「你是求索?!」白露震撼地道,「假的吧!ai還能成精!」
如果這就是求索,那他真的沒有冒充劍尊,因為這本來就是他的身體!
寧硯虎也肅然道:「你的意思是,你是我玄山木傀儡成精?可木傀儡是人所造,最精巧的木傀儡也不過模仿人的一言一行,你進秘境之前還無知無識,就算要成精成怪,也要積年累月。你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歷,快點從實招來。」
如此古怪,還能將劍尊也擠下線,真令人如臨大敵。
其他修士也從未聽說過傀儡能夠產生靈識的。
「傀儡如人,已是造化之極致了,但所有一切,必從人所得。若是生出自己的意識,這……」
「說不定是這個秘境的真靈!聽說有些秘境本境也能生出靈識。」器靈大呼,而且也嘗試了一下往木傀儡身上擠,但和從前空空如也不一樣,這木傀儡現在渾然一體,根本上不去。
就是不知道,這傢伙是如何知道霍雪相和白露相處的事情,連白露也是從態度判斷他並非霍雪相的。
自稱求索的木傀儡面對眾人蓄力,也未有太多反應,只木然道:「我就是我。」
「依你們所說,這木傀儡真要是陡然開啟靈智,那得是哪個證得造化之道的大能點化了吧。」游岳打量著求索,發現他還真是半點都不慌張,好奇地道,「你真沒有什麼辦法自證嗎?」
木傀儡的目光落在白露身上,徐徐道:「出玄山之前,劍尊將你更為傀儡之主,從此萬事以你為先。雖然生出靈智,但此身仍為傀儡,你隨時可以控制這具身體。」
「……所以你在苦海里要去救我?」這簡直是又一記響雷,把白露給劈呆了,半晌才道:「師、師尊都沒跟我說。」
最高權限居然已經在他手裡了?
寧硯虎表情扭曲了一瞬間,說道:「恐、恐怕是師叔關心你在外境況。」
這築基境小圓滿的傀儡,說高不高,但可拼命相護啊。
器靈扒拉了兩下木傀儡,好像也想辨認此言真假,「喂,你們不再確認了一下嗎?這裡面這麼多上古怪東西,萬一它是什麼能搜魂的上古嗜血木靈,潛伏進我們之中……」
求索靜靜看了器靈一眼,避開他的扒拉。
作為木傀儡成精,他既是求索,也不是求索,保留了做傀儡時的記憶和行為模式。但同時,他也產生了自己的意識——要是以前,他應該不會有避開扒拉的念頭。
以及,連懵懂之中的他自己可能都沒察覺,他一直沒有再叫過白露少主。
「也是哦……」白露突然抬頭,命令道,「坐下!」
木傀儡猝不及防,身體已早於意識,一下坐著了,「?」
他現在仍然算是一具傀儡,有了自己的意識,卻還無法解開身體上的枷鎖。
「應該是真的。」白露若有所思,看這個反應不能是裝的,「這就說得通了,它如果是什麼反派想潛伏,那苦海里不救我也行啊。」
「但他到底是怎麼產生靈智的?」寧硯虎道,這個關鍵問題,她始終還是想不明白。
看求索,可求索也不知道,他腦海里有玄山灌進去的知識,但自主意識還剛剛萌發,甚至不知道說一句「你好我出生了」,差點被當成冒充霍雪相的臥底。
眾人也想不通這個關節,想來想去,應當和這個神秘的秘境相關。
「等等,之前你說,要如此短時間,除非是哪位證了造化之道的上古大能點化。」宴長明忽而想到什麼,「那我們所在的秘境,應當真的是一位上古修士所留下,倘若這位真的證了造化之道呢?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浣花洲是青帝證道之處。」
察覺出他話中暗指的信息,除了白露之外,其他人目光中閃過震驚,甚至不敢置信。
「你不會是想說,這裡是青帝所留秘境?!」
「不錯,尋常修士做不到,但是,青帝自然能做到。」宴長明掃視著這木傀儡,「苦海、金蓮、雷雲,這些就是放在上古也不尋常吧?
「而且,你們是否聽過一個傳聞,青帝寬厚仁慈,萬萬年前飛升之際,拋玉珏化遺境,後輩入境若通過考驗,能得到青帝饋贈。
「青帝在浣花洲得道,可使萬物生發,自然之道盡在掌握。這傀儡天生人形,腦內也存了功法,已省去不少化形功夫,又屬木,方才我們經過的幾處生氣都極為濃郁,木傀儡也一起過了,包括雷雲,那苦海還能令人生出雜念,如此種種,令他產生靈智,成為木行精怪,說得通吧?」
也就是說,宴長明認為這個甦醒的過程,從先前密林之中就已經開始了,只是和根系扎人一樣悄然無聲,自然而然發生。最後完全成形,直接將霍雪相都擠掉線了。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傳說了,都多少萬年沒有聽聞過青帝遺境的消息了吧,這都快成枕邊故事了,也能當真?」游岳不可思議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