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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雪相也彈劍,摩空劍飛出。

可白露的植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空中劃出清晰的軌跡,就像其他所有人法器、術法一般,以極度緩慢甚至像是一點點定格的速度出現。

此時眾人才有些明悟,那鬼面巫族莫非是……控制了時間?!

眼前這詭譎手段早已超出令人心驚的範疇,讓每一個目睹的修士從脊骨生出濃烈寒意,蔓延到全身乃至靈魂深處。

他們意欲全力施為,卻還抵不過地方一人一手,不過輕輕抬手,便叫人無力反抗。

絕望之感驟然橫亘在心頭,將戰意都凍結。

中間的笑面巫族抬手,揚出了一排面具。

這些面具細看和他們臉上所戴並不一樣,都是素麵,不帶什麼紋飾,極為光滑,又或者說極為模糊,連五官的位置也只是微微起伏。

素色面具向著眾人飛去。

正陷入時間慢速之中的修士們根本來不及反應,又或者是無心反應,慘澹之感瘋狂滋生,意志瀕臨崩潰,只覺今日就是喪命之日。

三名巫族,一個還未出手,另外兩個便足以抹滅他們的存在。

此際,摩空劍劍芒一閃!

霍雪相皺眉,竟是持劍生生衝破了術法控制,摩空劍在空中繞圈一盪,攪動著快要凝固的空氣,將此術徹底破去——

眾修士皆是身上一松,從凝固的時間中走出,可面前巫族的面具正在飛來,內側是深深的黑,就如同吞噬一切光亮的深淵。

他們面色尤帶恍惚,就算劍尊破去此法又如何?巫族眾於我等,修為高於我等,這並非救世之舉,而是蜉蝣撼樹罷了。

「振作!」白露一杖擊飛要到面前的面具,大聲道。

兩個字貫著靈力響徹耳邊,讓人恍惚的精神猛然收斂,整個人如同剛從水中出來,耳邊聲音驟然清晰明澈。

游岳心頭一個激靈,抬手擊飛一張幾乎貼到面前來的素麵,心頭震動:我剛才是怎麼了!

方才也不知為何,他內心深處對自己對己方所有隊友產生了濃濃的不信任乃至絕望,只想放棄掙扎。

直到白露一聲喚醒,他就像從不自覺的夢魘之中清醒。

難道,剛才他們的心神受到了影響?!

游岳後知後覺想到。

幸而被同伴叫醒,否則此刻怕已坦然赴死。

「小心那個鳥臉,是他!別看他!」白露先前就已經察覺出來,只是一時無法言語。

這樣無形之中的影響白露見識過相似的手段,正是在神光灣,魘鬼利用巫族帛書也在不知不覺就影響了白露和霍雪相。

時間凝滯之術雖然少見,但沒有那麼不可對付,是大家被干擾意志了才下意識鬆懈。

其實三個巫族中,並非兩個出招一個沒出,相反那一直袖手浮空的鳥面巫族才是最早出招的。

鳥面巫族對眾人精神發出干擾,令在場修士都不知不覺陷入絕望之中。那張鳥面光是看看,都像是要被漩渦卷進去。

好在霍雪相和白露都有相似經驗,霍雪相因心性堅定也未受太大影響,彈劍破法,白露隨之叫醒大家。

還不及後怕,笑面巫族揚出的面具逐一到了面前,眾修士險險應對,同時穩固心神,以免再受干擾。

宴長明毫不猶豫在身上劃了一道血痕保持清醒,隨即長槍刺在面具之上!

一股陰寒之力隨之反震在宴長明手上,他想將其挑開,可面具宛如有意識一般靈活避開,貼著長槍便滑到了宴長明手背。

宴長明觸之生寒,竟有畏縮之意,將其一槍刺得裂開,急促出了一口氣,轉頭看其他人。

「啪!」冷不丁一下,一張面具貼在了宴長明臉上,正是方才那張破裂的面具,此時倏然牢牢巴在宴長明面龐,只是上面多了些裂痕,更顯詭異。

宴長明不禁抽氣,面具之中好像有絲絲縷縷的陰氣鑽入他孔竅,他五指扣住面具想要撕扯。

可面具蠕動著收縮就像長在了他的臉上,撕扯之間面上皮膚竟要撕裂般作痛。

再看其他人,竟是一個個也被面具覆蓋面部,陰氣貫體,渾身冰寒,更像是要將身體掌控,一切意識都被籠在了面具之下,好像要成為了那毫無紋飾的素淨面具一樣連五官都沒有的模糊存在……

一張面具要貼在白露臉上,被蘊含濃郁生氣的藤蔓擋住,他展開藤蔓拽住其他人的面具想要撕扯下來。

霍雪相也正以劍欲挑開覆蓋在寧硯虎臉上的面具,但聽到她痛哼之聲,制止住了白露:「先莫動,扎入血肉了。」

白露汗毛倒豎,看到大多數人好像呼吸都困難地扣著面具,倖免於難的不過寥寥數人,如承雲君等修為較高者。

三名巫族仍是袖手看著眾人,但相比此前宛如死亡宣判一般,一言不發的冰冷,現在他們似乎正視了一些能夠脫離幻境的這群人,終於捨得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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