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都在提心弔膽。
好在這個過程沒有持續太久,他們和狼越還有灰灰在半路上相遇了。
狼越的臉色十分難看,等他看到狼末和汪白之後,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狼末厲聲問他:「怎麼回事?」
狼越瞪了灰灰一眼:「還不是這個廢物,非要跟著我一起抓馴鹿。他幾斤幾兩自己不知道嗎?我能保證全身而退,他行嗎?」
灰灰歉然:「對不起。」
「你不必和他道歉,」狼末讓灰灰回去休息,略帶審視的目光落在了狼越身上,「你是為了保護他,才選擇發出狼嘯恐嚇馴鹿群?」
狼越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瞪圓了眼睛:「怎麼可能?我保護他做什麼,那個廢物我巴不得他被馴鹿群踩成肉泥!要不是他,我就把幼鹿帶回來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狼末卻早已洞察了真相:「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先回去休息,捕獵的事從長計議。」
「哼。」狼越發了發牢騷,又兇狠地沖小狗齜牙嚇他,這才邁步往棲息地走去。
這個傢伙。
狼末太了解狼越了,他越是表現出滿不在乎的模樣,就越是在意。
想必是灰灰讓他改變了強行捕獵幼鹿的決定。
總算有點長進了。
狼末收回目光,舔了舔不明所以的小狗,帶著他一起往回走。
今晚是沒機會捕獵了,但來日方長,總有填飽肚子的時候。
之後的幾天,狼末依舊沒有參與捕獵,他專心養傷,捕獵的活兒全都交給了狼越和灰灰。
兩隻狼協同作戰的能力還是有限,可用的戰術也不多,五次捕獵只能成功兩三次。
這樣的戰果已經相當不錯,畢竟他們現在狼群數量銳減,每日需要的食物也隨之下降,成功捕獵一次就夠一天的口糧。
養傷的狼末也沒有閒著,他用狼爪在岩石上塗鴉,試圖讓小狗明白他想學畫畫的決心。
汪白看著那亂七八糟的線條:?
見小狗沒明白他的意思,狼末也不氣餒,繼續在岩石旁刻畫。
甚至紆尊降貴地學著小狗的畫法,畫了頭小熊。
說是熊,其實就是兩個一大一小的圓圈拼湊在一起,但這已經是狼末的極限了。
也幸虧汪白領悟力不俗,他愣是從歪歪扭扭的線條中讀懂了狼哥的意思,不由得心生駭然。
一隻想學畫畫的北極狼?
不說後無來者,至少也是前無古狼、驚世駭俗了吧。
但既然狼哥都提出要求了,身為小弟,不管是否能教會,他都應該盡心盡力去教。
狗狗的手指不好張開和收縮,不能像人類那樣握筆和引導他人運筆,汪白只能用自己的前肢關節,夾住狼哥的一條前肢,幫助狼末感受如何用爪子畫畫。
狼末從來沒有畫過畫,入門對他來說十分困難,他的天賦點完全沒有點在這上面。
即便學生如此愚鈍,狗老師也從沒想過放棄他。
汪白孜孜不倦地引導狼末練習,狼末的爪子比他鋒利,所以畫畫時的力氣需要稍作調整,不需要太大力氣就可以在岩石上留下痕跡。
沒有天賦就從基礎學起,先學線條,然後再畫花花草草,打磨線條。
他把所有能看到的東西,都畫在旁邊當做範本,供狼末學習,沿途的岩石上滿是一狼一狗練習時留下的痕跡。
這天,汪白和往常一樣,教狼末畫畫。
經過幾天的休養,狼末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他就比汪白要能忍得多,即便身上再癢,也愣是沒有去抓甚至是舔一下。
這也讓壞心眼的薩摩耶想要捉弄狼末的計劃隨之流產。
雖然有點可惜不能用舌頭繞著狼末的傷口轉圈圈,讓狼末也體會一下先前他的窘迫,但狼哥的身體恢復,汪白比誰都開心。
他正在示範小溪的畫法,為了讓狼哥的學習更加輕鬆愉快,他只著重畫了重點,用波浪線條代表溪水的流動,用平直的直線代表小溪兩岸,寥寥幾筆一條簡單的小溪便躍然石上。
狼末眼底有顯而易見的驚嘆。
正得意著,汪白突然發現小溪旁有一隻十分奇怪的動物掠過。
看它的樣子很像幼鹿,但是四肢卻合攏在一起,和小小鹿精緻纖長的小腿截然不同。
汪白心裡咯噔一下,一個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