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的疼痛讓偷獵者痛不欲生,也激發了他求生的意志。
他瘋狂地掙扎著,哪怕手背被狼末的獠牙劃出深深的血槽也渾不在意,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了,在生死面前,他已經顧不上那麼多。
狼越一擊得手,繼續撕咬偷獵者的手臂。
狼末知道這個人類的心理防線已經完全崩塌,他放棄了繼續撕咬他手掌的打算,而後高高跳起,準備給男人致命一擊。
偷獵者卻在最後關頭撿起匕首,揮刀將自己被狼越咬住的右手臂一刀斬斷。
只見他的右手只剩下短短的一截,截面露出森森白骨。
狼末沒想到偷獵者竟然這麼果決,差點被他用匕首劃傷,不得已向側面撲出,避開偷獵者的攻擊。
趁著這個空檔,偷獵者拔腿就跑,匕首胡亂地丟向狼末和狼越,一邊跑一邊去翻找包裹里的**。
算了,別追了。
汪白從灌木叢中現身,他沒想到這個偷獵者不僅有獵。槍,包里還有**,可謂是裝備精良。
他有些低估敵人了,要是早知道這個偷獵者這麼難纏,說不定他就不讓狼哥和狼二過來探查情況了。
狼末連忙跑向汪白,檢查他身上是否有傷口。
汪白笑著搖搖頭,他好好的,那個獵人沒能打中他,被他躲開了。
確認小狗毫髮無傷,狼末才緩緩鬆了口氣,他心有餘悸地舔舐著小狗的臉頰,他很想教訓教訓這只不聽話的薩摩耶,都讓他好好躲著了,為什麼還冒險跑出來!
他看向汪白的狼眸滿是猩紅,一想到小狗差點遇害,他就恨不得將那個人類碎屍萬段。
狼越小聲替汪白講話:「狼末,如果不是小狗提醒,我們可能都要受傷。」
狼末當然知道這一點,所以情緒愈發低落。
如果他們再強一點,小狗就不用冒險提醒他們,要是小狗因此喪命,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鼻端濕潤的觸感。
狼末微微抬頭,卻不慎撞進了汪白烏黑髮亮的眼睛裡。
「狼末。」汪白輕聲呼喚著狼末的名字,「棒棒。」
在他看來,狼末和狼越聯手打敗了裝備精良的偷獵者,這是多麼大的榮耀啊,他們應該開心才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愁眉苦臉。
是,剛剛發出聲音是很冒險,可他也想和狼哥並肩作戰啊。
既然不能一起擊退偷獵者,那他也至少應該幫狼末他們做點什麼,示警這種小事在他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就算危險他也應該試一試。
畢竟,他也不想狼末和狼越受傷。
狼末眼中的猩紅逐漸褪去,他注視著眼前的小狗,滿心的愛意幾乎要無法控制地流瀉出來。
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表達自己的情緒,只能輕輕地,輕輕地在小狗的額頭落下一吻。
「吱——」
叫聲吸引了汪白的注意,他連忙撇下狼末,去檢查這隻受傷的小動物。
他這才發現,這隻中彈的動物是紫貂,國家一級野生保護動物,偷獵者的膽子可真大。
他舔了舔紫貂的傷口,中彈的地方還在不斷的往外冒血,但不得不說,紫貂的皮毛著實順滑,舌頭掠過皮毛,絲毫沒有刺撓感。
柔軟的紫貂皮毛價值不菲,對於偷獵者來說,這簡直是難以拒絕的誘惑。
汪白看向狼末,他想救下這隻紫貂,野生的紫貂已經十分稀少了,能救一隻是一隻。
狼末自然沒有意見,小狗說什麼就是什麼。
為了避免傷口發炎,汪白必須立即將子彈從紫貂體內取出來。
但他的爪子上細菌很多,貿然取彈有可能導致二次傷害,即便取出來了也很容易感染。
得先帶它到河邊清洗傷口。
汪白將紫貂叼到了狼越的後背上。
紫貂卻開始反抗,隨著它的動作,傷口又被牽動,血流不止。
汪白連忙發出頻率很低的聲音安撫它,但不知道為什麼,紫貂依然很激動,不願意離開。
汪白思忖片刻,檢查了一下紫貂的性別,發現是一隻雌性紫貂,便有了幾分猜測。
他嗅聞著空氣中的味道,除了濃郁的血腥味之外,還有一絲淡淡的,和紫貂很相似的味道。
難道說,這隻紫貂不肯離開的原因,是這附近還有它的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