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看拉攏軍中新貴的宴會泡湯,梁王世子又在暴怒之中,接下來大概就是寺廟講解佛法,幫他釋厄了。謝無熾示意時書:「你先回去,乖乖呆著,最近幾日我會晚點回來。」
時書:「你要幹什麼?」
謝無熾看座位里的世子,就像在看砧板上的待宰肥肉,和時書說話時眼神一緩,微笑著說:「當然是,幫他籌集軍費。」
……
謝無熾不讓時書出門,避開惹了狼鏑軍的風頭,時書近幾日都待在院子裡,因為太過於無聊,只好天天跟來福玩兒。
「好狗……去!」時書扔個木頭塊。
來福叼回來,沖他搖尾巴。
「好狗……去!」來福一個狂沖,又把木頭塊叼回來。
「還是狗好,一直陪著人。這個謝無熾,到底在搞什麼……早出晚歸。」
天色日漸昏瞑,謝無熾從青石板路之間走來,他頎長的身影在夜色中十分醒目,神色若有所思的模樣,看起來陰重不泄,思慮極深。
時書本來想裝作沒看見他。
謝無熾從袖中掏出東西:「給你帶了本書,不是在院子裡呆著無聊嗎?打發時間。」
「不行,」時書端著說,「我看書要暈頭。」
夜晚降臨,屋子裡一盞暗燈,時書進門後沒忍住借燈光把那本書隨意一翻:「!!!」一瞬間燒紅漲到耳根,他猛地把書給合上了,臉上褪去了白淨,好像碰到了怪物一樣將書丟出去。
「謝無熾,你你你你你居然給我看黃書!」
「這本書有文字,有插圖,我猜你應該能看懂,就帶回來了。」
時書:「我不愛看這種,拿走。」
「這是近日最流行的話本,在歌樓舞坊中十分風靡,雅俗共賞,很多人等待刊印都買不到。」
「這麼厲害?」
時書半信半疑重新翻開,白淨指尖壓著紙張,剛才十分湊巧一翻就翻到了主角摟抱的場景,從頭往後看,原來是一個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
「陽春白雪,曲高和寡;下里巴人,受眾廣泛。這本書用詞俗俚,偏日常和生活化,哪怕在寺里也有不少六根不淨的僧人偷偷壓在枕頭底下。我正是向他們借來的。」
時書隨意地將書從頭到尾翻了一遍:「但這裡面還是有那種畫面啊?」
「食色性也。有,很奇怪麼?」
書冊的末頁,時書看見墨字的署名,他依照著一句一句念出來:「元應是——作者也姓元,難道是一個北來奴?」
謝無熾坐在長凳上,低頭喝茶水,深潭似的眸子看他一眼:「不出意外,這個作者就是元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