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啊?!」時書讓弄得不好呼吸,索性伸出手把他的手指拿了出來,扭開頭:「啊,服了,快喘不過氣了!你在幹什麼啊?!嘰嘰咕咕說什麼呢?!」
謝無熾沒再繼續,而是手指骨節再蹭他唇,帶著控制和鎖定,他寬大手背上青筋交錯猙獰,手指繭子也重,握著那方少年的俊秀的下頜。
謝無熾後脊椎疼得發癢,拇指摩挲,感覺到皮膚的每一寸紋理和溫度、呼吸和熱度。
清正雅致的衣衫覆蓋在時書身上,低頭,青絲披散在肩膀,鼻尖對著時書的鼻尖,心裡頭的野獸撞得他五臟六腑都在疼。
謝無熾呼吸了一下,黑暗中的眼中閃過壓抑的陰冷,鬆開了手。
不遠處尖銳的打更聲,把一切氛圍盪開。
「天色不早,船家開始收攤,你也醉得厲害,回去歇著了。」謝無熾說。
船家讓一支小艇載來:「二位,回了?不用付錢,許家公子全包了的。請回吧。」
「謝謝。」
時書頭暈暈地等到船搖到了岸邊,謝無熾轉身上了船,身影在榆柳的影子裡顯得清正巍峨,一絲不苟端方雅致,步履走在前方,似乎在和時書保持距離。
但下一秒,聽到時書:「哎哎啊哎——怎麼踩空了!」
謝無熾垂著袖子,將他拉到後背:「上來。」
時書晃晃手拒絕了,「不用,我能走,別擔心我。」
安靜了一會兒,謝無熾也開口。
「隨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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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醪水到鶴洞書院的一路,需要走一些時間,這條河直通鶴洞書院。時書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夜風吹得身心涼爽。
走到一座橋旁時,見橋邊站著一個清俊淡泊的中年人,旁邊放著釣魚竿,正仰頭目不轉睛看一棵樹。
時書問:「這人在幹什麼?」
謝無熾側頭看了眼:「不知道。」
那中年人背著手,也不說話,就一直盯著樹。
時書以為樹上有東西,跟著走過去,仰頭看樹:「你在看什麼呢?」
中年人仿佛才從思考中回過神,道:「哦,釣魚把魚鉤甩到了樹上,正在想怎麼弄下來。」
時書順著一根極細的銀線看到了勾子,說:「你不會爬樹嗎?我幫你。」
「不用,魚線不要了。」中年人說。
「沒事兒,很快的!」
說完,不等謝無熾反應,時書已經抱著樹往上爬了。
謝無熾擰了下眉,不說話,站到樹底下。
時書爬上樹才發現是魚鉤和樹枝打結,太黑看不清,他湊近解了片刻跳下樹:「好了!」
中年人呵呵笑了笑,說:「謝謝,我果然是知易行難啊。」
說完這人滿臉思索之氣,拿著魚竿再甩進了河裡,不再和他倆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