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和你哥睡了,明天走得遠,有七十幾里路才有驛站,不然只能睡路邊了。」
時書:「要不你們再打會兒,我付油燈錢。」不是,謝無熾付。
「回去,睡了睡了。」
「……」
時書輕輕呼吸了一口氣,轉身盯著後院那扇門。普普通通的木門,此時暗藏玄機。時書猶豫著起身,許二郎問:「怎麼了,和你哥吵架了?」
時書:「沒事的,沒事的。」
到底是不是男同?
眼看人都走空了,只有兩撥衛兵輪流站崗。時書腳步沉重地走了上樓,眉眼間心事重重。他和謝無熾幹過那些事,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最開始在鳴鳳司被他誘惑第一次接吻,再到後來頻繁接吻,好幾次謝無熾捧著他的臉在狹小的角落親,不是普通的親,而是舌吻,濕吻,到現在還能回憶起他舌尖舔自己的觸感。
好可怕。
如果他是男同,那不是一開始就不是病犯了,單純就想找個人啵嘴嗎?
而且謝無熾那麼騷,對啊……應該能看出來,正常男人對男人會散發這種狩獵的氣味嗎?
時書推開了門,屋子內很安靜,謝無熾睡了?剛鬆了口氣,瞥見床上一襲坐姿端正的身影,謝無熾沒有睡,而是在靜坐冥思。
「……」
靜坐,指一個人什麼也不做,只是坐著放空思緒。可以清除雜念,修身養性,治癒心病。一般人每天活著就行了,很少有人會刻意琢磨心性,淬鍊意志。而謝無熾不是一般人。
「人要認識自己,並且控制自己。」這是謝無熾說過的話,時書低頭時,想了起來。
時書關門:「你還沒睡啊?」
「想事。」謝無熾道。
「想,都可以想。」只要不想男人就行。
時書說:「方才驛差說明天要走七十里的路,早睡,明日估計要早起。我先睡了啊,你慢慢坐。」
時書從尾巴往床上爬,儘管表現得不太刻意,但顯然怕和謝無熾再接觸到一根毛,不過太黑了看不見,越擔心越容易發生,時書也不知道踩到什麼,總之等意識回到腦海中時,他正撞在謝無熾的懷裡。
手腕被他牽著,體溫和呼吸,一下傳遞到身前。
「我靠!」時書往後撤退,衣領被拽住。
黑暗中,氣息迫近,謝無熾眼瞼下的傷處消腫,只殘留了淡淡的紅色血紋,和他有些冰涼的眼睛,視線像舔過的火舌。
「我對男人有欲望,是這麼難以接受的事情嗎?時書。」
即使說這句話,謝無熾也只有自負,自傲,平靜中的審視,他顯然並不認為自己的性取向,對時書來說有什麼問題。
時書舉起手:「你先放開我,我尊重,我什麼都尊重!別靠這麼近說話。你可以是,我沒有不接受。這都是你的自由。」
「如果不能接受,你可以回東都,我沒說非要人和我走這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