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熾半躺著,閉著眼。
時書坐在這,腦子裡就只有一件事琢磨,思考昨晚上那個事兒。忍不住說出了聲:「你啊你……你……你說你到底……」
謝無熾重新睜開眼:「不下樓跟你那幾個朋友打牌了?」
時書:「他們哪有你重要啊,你最重要。你都生病了我還下去打牌,我是人嗎?」
謝無熾唇瓣抿了下,時書轉開視線。
謝無熾問:「中午吃什麼?我不想喝粥了。」
時書:「那你趕緊說,我出去買,你就趁著這兩個月使勁兒使喚我,這輩子想要什麼都可以提,我儘量都給你備齊。」
謝無熾說:「想吃魚。」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給你煮魚肉粥,還有呢?」
「苦瓜。」
「這個季節沒有苦瓜。」
謝無熾:「那你自己看著辦。」
時書再給他換了條帕子,擦擦額頭的汗:「我出去買東西,你不舒服就喊那個許二郎,我跟他關係好,他能照顧你。」
謝無熾:「我挺舒服的。」
「……」
時書不想和這個男同計較了,轉身下了樓,沒帶上來福,自己打著傘出了門去。驛站在舒康府外,走不久便是府門,拿憑由可以進城。
這是第二次來舒康府,城內門丁較稀落些,但還是熱鬧,比那時候四處都是死人燒的紙錢煙霧時強多了。
「相公,買雞嗎買雞嗎?馬上就要散集了,還剩下最後一隻雞啊。」
「相公,半隻羊腿,拿回去燉蘿蔔,好吃!」
「來來來,看一看啊看一看……」
時書到集市買了幾條鯉魚,另外考慮到跟隨的其他人,便同時買了許多牛肉和滷菜之類的東西,準備往回走。
走到城門口時,那方書寫著「舒康府瘴癘」的巨大石碑前站著一條身影,清瘦修長,謝無熾對這塊豐碑無感,但時書還挺喜歡。
當地人為了以彰教化,直接把舒康府治理瘴癘的經驗刻在了碑上,任何人都可以閱讀,以便流傳後世。
時書在石碑上找林養春和謝無熾的名字,就聽見一個人,正在碎碎念。
「X之春,淮南路民叛,死者相……不是,這他媽什麼字啊!有東都來之神醫,與世子府之幕……謝……服了,誰能看懂?」
「謝無熾……授驅除瘟疫之法……」
「東都?那豈不是還要去東都?」
時書多看了他幾眼,趕著回去給謝無熾做飯,就先走了。他一路跑回驛站,迅速把好吃的往桌上一擱,說:「給大家買吃的了。」
許二郎翻開大口袋:「你早說,驛卒,有酒嗎?打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