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你的親生父親。」
周辛昂垂下眼眸嫌棄地神色一閃,抬起頭對上青年,「你……你瘋了吧?我的父親……可……可是半神……」
「半神?」青年好似聽到了什麼各位好笑的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周辛昂只是垂著眼睫,不太敢看他。
但下一瞬,男人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那力道大得讓周辛昂面色霎時間蒼白,說不出話,「我才是你真正的父親。」
「如果你當真是半神的孩子,又怎麼可能百年修為才不過築基呢。」
哼笑間,男人如同丟棄雜物似的將他丟在地上,忽地一腳踩到了少年的腳踝處。
「啊!」少年疼的慘叫,咬著牙恨恨地瞪著青年,周辛昂當真覺得這青年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偏生瘋子還不自知,只是笑著又將青年拽起來。
這時,青年朝著人群下的陣法丟下一顆浸透怨氣和死氣的珠子,那陣法肉眼可見地變換,竟然頃刻間引起一聲雷鳴。
隱隱雷鳴,稍息,天際轉而烏雲密布,竟然是同天懲時的天雷一模一樣。
「怎麼回事?」
「怎麼會是天懲?」
「半神怎麼會引來天懲?」
「……」
而荒山內,明松半神本在運氣,那道機緣一直環繞在他身側卻遲遲無法和他融合,他擰眉望著天際,滾滾雷聲,竟然是警告。
他無措地抬眼,覺得壓在身上的那道機緣被抽走了。
直到第一聲天雷落下,整個修仙界都炸開了鍋。神祈變成了天懲,簡直是千年一見。眾修士亂成一鍋粥,但那道天雷只是隱隱雷動,好似並無落下的意思。
但周辛昂卻勾起了嘴角,他看著雪千山的背影,指尖微動。
誰都不知道,在神祈的陣法後還有個逆轉陣法。雪千山想要挾他屠神,卻不知半神其實不會為此放棄飛升,所謂無法飛升是因為半神非神,註定無法成神。
他被雪千山丟進陣法,青年徒手捏訣,這時卻發現了不對勁。陣法內,少年的位置與他相對,確實一個互換的位置。一道塵緣化在他們身上,如何也牽扯不開。就這時,旁邊傳來了一道聲音,「日月宗宗主。」
是陳時。
他冷冷地望著雪千山,忽地一笑,「百年了,你也沒想到,還會有人知曉你是曾經的日月宗宗主。」
兩人相對。雪千山卻徒然生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然而他卻無法動彈,被塵緣狠狠釘在原位。
天道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你當真要把滄珠剖出來?」
「我剖滄珠,你替我夫君補最後一道機緣。兩不相欠。」
陳時淡淡地回,天道都遲疑了,「可是這樣你還要重新修上百年,對你本身的修為而言也會受影響。」
化虛期的鮫人少之又少,如今世上只有寒燈一個,但滄珠取之鮫人羽化之時,世間僅此兩顆。
倒是陳時堅定地道,「是我夫君欠了蒼生的情,我們還這最後一道塵緣,應當的。」
天道雖不明白,但此刻卻懵懂地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