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少軒轉身就想離開,只聽「撲通」一聲從身後傳來。
看著倒地後眼神還直直的盯著他的方昱初,無奈的給他解開了啞穴。
「陳越今會怎麼樣?」
文少軒一愣,「放心吧,柳黎她那麼多年想找一個可以繼承她衣缽的人,那個小孩不會真的出事的。」
「看在是你問的第一個問題對份上,這個問題就贈送給你了。」
他揣著手,看著努力支棱著的方昱初,想著不愧是未來的劍修,都是為這個德行。
方昱初聽到陳越今不會出事的消息後,雖然不知道他話語的真實性,卻也微微放下心來。
而聽到文少軒說出免費的話語,又不免用譏諷的語氣對他說:「那個人能找到我們,難道不是你給的信息嗎?」
文少軒聽到他的話,不僅沒有半分歉意,而多了一絲驕傲。
「當然是我一眼就看出來了她的靈根,又告訴了柳黎,不然,她哪能那麼快就到了這裡?」
看著方昱初怒不可遏的樣子,他又興致高昂的補了一句,「本不想為難第一劍宗的弟子,可惜,柳黎出了大價錢,又是早就定下的交易,我也不好毀約啊。」
天機閣門人都儘量少沾染因果,信奉情報,約定與金錢。只有足夠高昂的利益,才會親自動手。
方昱初撇了撇嘴,此人的話可信又不可全信。若是毫無保留地相信了,怕不是會被坑死。
「我只定了你一炷香的時間,等能動了,就自己回家吧」。玩夠了,文少軒開始不負責任地給方昱初提建議,「拿著那塊弟子令去京城,會有人接應你,早點動身去修真界吧。」
這一次他沒有給方昱初再次出聲的機會,瞬間消失在他眼前,只留下方昱初保持著趴在地上的姿勢無法動作。
就在他四肢都要麻木的時候,方昱初終於沖開了穴位。
他翻身站起,看著日暮西沉,只留遠處一道紅芒。
他撐著已經遍體鱗傷的身體,緩慢地向著陳越今家的方向走去。
等許採薇回到家中,只聽有細微抽氣聲,而不見人影。開屋門,卻沒有發現人,直到打開常年無人的雜物房時,才看到人影。
方昱初屈坐在地上,將外衣墊在身下,藥盒擺在身邊,一手扯著襯衣不沾染藥,另一隻手小心翼翼的給自己上藥。
許採薇第一次看到方昱初能受那麼嚴重的傷。
他們雖算不算嬌生慣養孩子,但也從未讓孩子吃那麼大苦頭。
快步上前,雙手按住方昱初的肩,從臉開始仔細檢查他的傷勢。雖然看到諸多是淤青和勒痕,不是影響身體根基的內傷,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沒能放下來。
方昱初剛從陳家回來,還是那個狼狽的樣子。他在許採薇粗略檢查過後,合上了裡衣,站起身低著頭一言不發。
許採薇知道他是不願意這樣子跟她談話,擔憂地看了方昱初一眼,「我一會給你搬一桶熱水過來,你自己處理一下吧。」說完轉身離開,不忘把門帶上。
方昱初倚靠在門上,他不知道如何和嫂嫂交代。
剛渾渾噩噩的從陳家出來,看著陳家人通紅的眼眶,往常對答如流的話語卻如何也說不出口。
而他現在又要和兄嫂說,他無法再陪他們幾月,而是現在就要離開家中。
等他收拾好自己,從門中走出來之後,卻看到兄嫂二人坐在桌旁面面相覷。
看到他出來,兩人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
「哪家人幹的?」明明是戰五渣的方長庚卻露出躍躍欲試的樣子。
「是修真界的人。」
院中忽地寂靜。許採薇站起身,快步走到院門前,確保沒人偷聽後,將門牢牢鎖上。
「我這就給你收拾行李,你去修真界找你師父,讓他護你。」
許採薇話中都沒有提到他們夫妻二人如何離開。
方昱初打斷了嫂嫂的話,「那人不會再來了。」看著嫂嫂剛要長舒一口氣,又說:「她把陳越今帶走了。」
一瞬間,許採薇想到了無數的恐怖傳說。什麼人會專門帶一個小女孩離開,真的是喪心病狂。
「陳越今目前性命無虞,我要去修真界找她。」
一連串的信息壓下來,許採薇沒有什麼能說出口的了。
方長庚無言地看著自己從未出過遠門的弟弟,明明之前看只是一個半大少年,不知道何時已經長大成人。
三人沉默片刻,又各自回到房中,收拾起了行囊。
夜已深。許採薇拿了一張地圖,細細地教他辨認路線。
方長庚看著精簡過後的行李,試圖再向其中放些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