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便從懷中拿出了一封蓋著殿主印鑑的書信,歡心地對著光看了看,又立刻收了回來,放到了貼近胸口的地方。
「明日清晨我們就啟程,傍晚應該就能到玉門了。」之前前三天走的路程在他口中卻只用半日,還沒等方昱初阻止,便聽到崔明誠接著說道,「所以,我不希望路上有任何事情會打擾我們趕路,你可明白?」
方昱初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反駁,只是默默點頭,在燈火下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在方昱初眼中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反應,不過剛得到殿主的來信,還正在興致勃勃的時候,也沒在乎方昱初此時的冷淡態度。
找了張椅子大馬金刀地坐下,轉而問向方昱初道,「這麼晚了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方昱初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剛有兩人互毆,動了刀劍流血過多,等醫師趕到時,就已經都沒有了氣息......現在隊伍也只剩下二十三人了。」
崔明誠手上的青筋瞬時暴起,方昱初在陰影處清晰的看著,不過幾瞬,崔明誠的怒火又自己消了下去。
「都是一群廢物!既然是廢物,活著沒用,死了也是活該!」
方昱初看到崔明誠這反應,先是詫異了一下,緊接著嘴角微微勾起。
夜已深,從帳中出來,方昱初隨意找了塊空地席地而坐,目光牢牢的盯著一旁眾人聚集的地方。
手中的琉璃鏡在他手中,像是隨意地小幅翻轉著,琉璃鏡反射出來的光直直地照到了人群正中央。只見剛還沒平息怒火的兩人瞬間便又爭執起來。
趁著這陣嘈雜的打鬥聲,眾人的拉架勸阻聲,方昱初迅速的閉上眼睛,剛才所見的卷宗在他眼前逐次浮現出來。
他的手快速的在信紙上寫著細小的字跡,不過一會,一張不小的白紙卻已經被密密麻麻的寫滿。將信紙一折一擲,空中閃過一道快速掠過的白光,緊接著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當中。
方昱初目視著靈光遠去,在人群的掩映下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安心的躺了下去,眼睛卻是沒有閉合。
只等到他聽到崔明誠的帳子傳來一聲暴呵,人群瞬間安靜下來,這才悄悄地笑了起來。
直到明日一早,眾人還是戰戰兢兢,沒有一人再敢鬧事。方昱初便也仿著眾人的樣子,站在了眾人中央。
一路上如此張揚的舉止,他卻也不怕被他人認出來。若是只憑藉靈力修改在別人眼中的形象,只有遇到境界高者,便會被一眼識破,可在靈丹的幫助下,他的掩飾卻是萬無一失的。
只看著方昱初早上起來便偷偷背著人服食丹藥,旁邊的天外天弟子看了,瞬間氣不打一處來。
接連三天他早晚皆服食丹藥,怪不得小小年紀便有了如此修為。也是他們當時瞎了眼,這人竟然是世家弟子,不然一向眼高於頂的崔家子弟怎麼會願與他來往。
就這麼心裡暗罵著方昱初,一名天外天弟子扭捏地走向了方昱初,在方昱初迷惑的視線內拱了拱手,「這位道友,我有一言,可否請道友指教?」
方昱初看著面前很不不熟的這人和他背後的這些弟子,將嘴裡的那句「不可」硬生生地憋了回去,面上笑得卻是如沐春風,「你我談何指教二字,道友請講。」
看方昱初那麼上道,這弟子瞬間得意了起來,抖擻精神道,「道友出身世家,定然是不知道我們這些普通出身弟子的痛處。」
方昱初雖不知他們怎麼就在心裡給他安上了世家弟子的名頭,但只配合著點點頭,聽著這人繼續說道,「這次來玉門宗的機會,也是我們脫了關係才拿到的,您總不能讓我們那麼千里迢迢來一趟,卻還虧本吧。況且我倒是可以,我身後這些道友,可是受不住啊!」
方昱初此時對他們的來意已經一清二楚,只不過是一群想要在這事上撈油水,卻又怕他撈太多,少了他們份的人罷了。
縱使這樣,方昱初忍了忍心頭的怒氣,問道,「討伐玉門宗這事不是剛定下嗎?你們怎麼都已經早早得到消息了?」
這話一出,剛才還好說話的弟子瞬間變安靜了下來,嘴中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幾句,最終臉一黑,耍無賴式的擋住了方昱初離開的道路。
「我們那麼多人都在盯著呢!怎麼,要是不想在這裡好好商量,我們就換個地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