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商並不介意,又不是她生吞了老司機,這些老爺車的配置她半點聽不懂,本來就是要巫槐來開,它懂就行。
她百無聊賴的掃視四周,卻突然在大廳盡頭一條窄小昏暗的走廊上方,看到了一閃而過的黑影。
那東西緊貼著天花板爬進了一處視覺死角。
在蘇商從前的世界,商場百貨大樓這類地方,向來是靈異事件高發地。大約是因為晚上不用住人,所以投資方敢於用便宜但不乾淨的地皮來建。
這個世界好像還沒有這種潛規則,這時候洋行也是個新鮮東西,仿佛只有大城市中頂好的地段,才配得上櫥窗里普通人一輩子都買不起的東西。
所以,這兒為什麼會有強大的鬼怪呢?
蘇商懷揣著好奇心,立刻決定管上一管。
洋行,很有錢吧!如果能跟這兒來個長期合作,好像也不壞?
於是她拍了下巫槐的肩頭,在它耳畔丟下一句:「你慢慢挑,挑完等我回來結帳。」
然後不等巫槐回答,就溜溜達達往那走廊方向去。
那片殘影飄忽不定,好像在故意誘惑著蘇商一般,直等到蘇商也走過拐角後,才溜進了一扇虛掩著的門後。
這是一間專門堆放滯銷殘次品,門都懶得去鎖的倉庫。
蘇商推開門,站在門口的光影交接處往裡掃了一眼,能看到架子上,以及地上都堆著不少海報和裝飾畫,大部分破爛發黃,有的還被雨水淋花了,摩登女郎的黑髮紅唇都往下流淌著,猙獰又詭異。
就在這時,和門斜對角的角落裡,傳來虛弱的低聲求救:「誰在外邊,救我……」
聲音的源頭剛好被貨架擋住。
蘇商歪了歪頭,也沒能看到貨架後邊,便要繞過去瞧個究竟。
等她隨意垂在背上的頭髮絲也全都浸沒在倉庫的昏暗中,貨架最頂上的一卷海報繩子驟然繃斷,海報滾落下來,上頭模糊猙獰的女人仿佛要將蘇商抱緊一般撲過來。
蘇商不閃不避,只抬手一划,海報就被指甲劈做兩半,紙張落地,撕裂開的斷口處立刻有血紅色逐漸洇出來。
再往前一步,就可以看到,貨架後頭空空如也,根本沒有人求助,不過是個拙劣的陷阱。
與此同時,蘇商身後,自上而下蔓延開絲絲涼涼的冷意。
「嗚嗚——」
哭泣聲也爬上了肩膀。
蘇商嘆了口氣。
她頭也沒回,只反手拍出一張符篆。
符篆貼在了從天花板上倒垂下來的女人假臉上,瞬間冒出一縷青煙,整個亂蓬蓬的軀體掉落到地上,掙扎了幾下就不動了。
蘇商用鞋尖撥弄開,就見這精怪的殘存軀體,是一團被揉碎了的舊畫報。大概是從前貼在洋行外牆上,沾染了太多在夜裡經過的女子的怨氣,又被堆在暗無天日的庫房太久,便成了精怪。
蘇商抱著手臂瞥了它一眼。
嘖,浪費了一張符紙。
拎著一團頭髮和半張破海報去找經理要佣金,人家只會當她失心瘋。
這畫妖弱到什麼程度呢?是緊貼在她背後,都只像是站在空調出風口那種程度。
這樣剛出生的精怪,纏上普通人也不能將對方怎麼樣,最多嚇人一跳,甚至遇上陽氣重又心狠手黑的,被活撕了都有可能。
它不應該躲好,暗中發育嗎?為什麼要在大白天的出來找死?
不過,蘇商也只是納悶了一小會兒,便不再深究,哼著歌回去了。
鬼怪的世界混亂無序,搞不明白的事太多,不必自擾,就當是洋行風水不好,也當她是日行一善。
巫槐已經選好了車。
它長手長腳,斜倚在敞開的車門邊上,原本面無表情,在看到蘇商回來時,唇角勾起,露出一個完美到近乎虛假的笑。
而旁邊的經理面色就不怎麼好看了,他剛才和巫槐幾句交流,才發現自己認錯了客戶。
南安城裡頭有錢人家的夫人小姐不少,可是帶著小白臉來買車的,他還是頭一遭遇見。
為什麼知道這是小白臉呢?
因為在他口若懸河的介紹哪輛車用的是德國最新的發動機時,巫槐卻面無表情的打斷了他。
「后座,要舒服,她,會躺著。」
經理聽了這話,壓下神情中的冒昧,用閒聊似的語氣道:「你說的是那位小姐?她是你的……」
雖說打聽客人的隱私不太好,但拉近關係也是維持長期生意的一種手段。
而他本來是在「朋友」和「戀人」兩個詞中斟酌,但這個停頓,卻被巫槐自然而然的接了過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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