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會滋生出感情嗎?還是因為吞吃了太多執念深重的鬼魂,被它們所影響而不自覺呢?
巫槐自己也不知道,但它本就隨心所欲,既然它想要蘇商好好的活下去,盡享她所喜愛的一切,那它可不會去追究原因。
而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它像是重新出生了一次,笨拙的學習這一切,一直一直在忍耐著。
忍耐的結果並不理想,蘇商明明將一切都看在眼裡,但是假裝不知道,哪怕它已然表露的那麼明顯。
蘇商的性格就是如此,她平日裡似乎很大膽,但其實比誰都要謹慎,一旦讓她認為現狀很不錯,她就不會去主動打破。
但是,不打破可不行啊,它想要成為蘇商的戀人,就必須踏過那條界限。
做下這個決定之後,巫槐有生以來第一次,並非自蘇商身上汲取,而是自然而然的感受到了快樂。
它不再刻意控制形態,除了仍舊占據蘇商大半視線的上半身之外,都湧出了容器,不再強行維持人類的姿態。
嬉笑的血色暗影如同憑空滋生的觸手,般擠滿了房間。
紅色的脈絡如同呼吸一般閃爍著,像是極細的霓虹燈絲,勾勒出一片艷麗詭異的仙境。
巫槐冰冷的指尖划過蘇商顫抖的唇,並不應存在的冰冷吐息落在她的耳畔:「因為我們本就是一體,你本就應該享用我的靈與肉,利用我,驅使我,我親愛的……主人。」
就如同它一直在肆意的享用著她的情緒起伏一樣。
蘇商呼吸一滯。
她意識到,有什麼東西在飛速的失控。
其實她早就察覺到了,她和巫槐的之間,必然包含了比血契,也比她所知的,更複雜的牽絆,但她自欺欺人的不想去探究這些。
因為很麻煩啊!
巫槐本來就是個不講理的醋精,現在就已經總是暗搓搓的偷窺了,如果真讓它以戀人,或者其他類似的身份自居,那還不得每天都去抓姦啊!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對於巫槐而言,誰作為主導,有沒有「名分」都並不重要。
純粹的彼此占有,根本不需要在乎那些。
這比起生死存亡更複雜,蘇商只覺著腦子一團亂。
而巫槐距離她是如此的近。
原本,更近的距離也是有過的,當初她並不認為這是親密無間,只認為那是殘暴的剝削。一旦這個前提不存在,那這樣呼吸可聞的距離,就很讓人窘迫。
她很艱難的開口:「你……讓我想想。」
讓她想想該如何面對巫槐。
巫槐點頭:「好,你可以想到我回來。」
說罷,便如同潮水一般湧出了房間,只留下冰冷的氣息殘留在周圍。
蘇商靠著牆壁,凝視著面前的黑暗,發了好久的呆,夢遊似的去推開了窗戶,大口呼吸著夾雜了草木清香的空氣,被過度衝擊的大腦才重新開始運轉。
哪怕只是幾個月之前,如果在上個世界,巫槐突然來這麼一出,她都不會當回事,只會以為是它一時興起,模仿起自己隨手找來看的電影裡的橋段。
可如今明顯不是,哪怕它的人性都是偽裝出來的,但至少,它也是深知這其中的意義之後,仍舊選擇這樣做。
所以它真的,會為了她,違背生物本能,去涉險嗎?
有生以來,第一次被示愛,對方是個先天邪祟。
蘇商其實再清楚不過,邪祟和人之間的差距,比人和狗尾巴草都大。
可是,她竟然不討厭這樣……
方才,雖然她始終處在震驚狀態,可身體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她不厭惡巫槐放低了姿態,充滿心機的接近,也不厭惡它的觸碰。
蘇商心內覺著自己實在是太不爭氣了,竟然被巫槐那張不管看多少次都會被驚艷到的臉蠱惑。
要知道,它本身可不長那樣,它本身,是流動奔騰的血液,是遮天蔽日的樹,是……
是什麼?
蘇商皺眉,猛地感覺,巫槐剛才,眼白上那些流光溢彩的血色細線,還有在周圍嬉笑著舞動的肢體,都有一些熟悉。
甚至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那棵樹也帶給她同樣的熟悉感,這就是她在諸多岔路之間,生死一線之刻,毅然選擇了它的原因。
所以那真的是她第一次見到巫槐嗎?
她仔細從更久遠的記憶中檢索,終於想起,外婆曾經和她母親說過,她和草木有緣。
關於外婆,蘇商記得的並不多。
那個矮小的,卻腰杆筆挺,嗓門很大的老太太一直生活在小山村里,當了五十多年的神婆,一直到死去,都不肯隨著女兒去大城市。=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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