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現在是塊香餑餑沒錯,但怎麼引進外部投資,選擇什麼樣的合作項目,吳恕和嚴小雯達成的共識是必須慎之又慎。
這地方能有今天不容易,不能為了眼前的利益,壞了長遠的發展和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口碑。
雲溪山地的景區規劃,嚴小雯可以自己做主,但是圍繞雲溪山地周邊的建設,則主要看吳恕怎麼溝通政府那邊。
嚴小雯倒是不擔心,其他人比她更上心,還怕投資打水漂呢。
時間進入到8月末尾的時候,5、6、7號院的主體工程已經完工,進入最後的裝修和庭院布置階段。
5號院是幾個院落里較大的一個院子,沒其他的原因,單就一座水榭戲台,就秒了其他院子。按嚴小雯的構想,晚上這裡還應該有戲曲表演,當燈光亮起,演員或是乘船,或是登台,周圍的聲控噴泉應景開放,到時候光影水波交融,營造出小而美的舞台效果。
6號院則另闢蹊徑,在院中壘砌假山,這假山一路盤旋,小山頂建一座觀景亭,可登亭遠眺山巒。假山上又移栽綠樹灌木,巧妙遮擋其他院落視野,營造出天地一人孤遠的境界。
7號院是紀念館的布置,別看它序號靠後,但完成最快,裡面到時候會陳列一些與高祖嚴作叔、孟靖雲院長,以及抗戰歷史相關的資料和物件,擺放文物部門打撈時拍攝的一些照片,也算完成了嚴小雯當時不忘歷史的初衷。
這天下午暑熱未過,吳恕坐著擺渡車找上門來。
「小雯啊,忙著呢?」吳恕下了車直奔7號院,就見嚴小雯正跟著工人給院牆刷大白。
不止是她,雲溪小築團隊成員都上手幹活,孟印真窩在刻著「雲溪陳列館」字樣的山石旁,刨著坑,看樣子準備把地上的松柏栽進去。
「吳顧問,有事?」嚴小雯停下手裡的活。
「是烈士紀念碑的事情。」
「您稍等。」嚴小雯扭頭喊了一聲孟哥,「烈士陵園的事兒有音訊了。」
孟印真當即放下手裡的活,走了過來,「怎麼個說法?」
「市里很重視,專門組織了一個選址工作徵詢會,就是為了聽取你們烈士直系後人的意見。明天下午兩點,有空去開會嗎?」吳恕問。
嚴小雯和孟印真對視一眼,這就是為了開發旅遊資源,市里加快了烈士陵園和紀念碑的籌建步伐。
「有空,明天我們過去。」孟印真說。
確定參與會議,第二天下午兩點,嚴小雯和孟印真到了市政府的一間小會議內開會。
市里重視,來的是民政部門的人和本地文史專家,嚴小雯和孟印真作為重要參會者被安排在主位旁邊。
沒有冗長的開場白,會議直奔出題。
方案有三個,投影儀在大屏幕上標出備選地點,每個地點都配有航拍圖、交通便利性,以及建成效果圖展示等等。
第一個方案,與市裡的烈士陵園合併,在此基礎上建一個紀念碑。這個方案的最大優點就是烈士陵園距離民眾的公墓不遠,清明時節交通便利,便於市民祭掃。
第二個方案,在蒼海森林公園內的原高爾夫球場之內,這個方案的優點是場地開闊,但不好的地方在於它原本是高爾夫球場,總有點奇怪。
第三個方案,同樣是在蒼海森林公園之內,紀念碑被安置在發現烈士們屍骨溶洞的上方,地址條件尚可,但這個溶洞中端正中是個透光的天窗洞,紀念碑樹立在溶洞天窗洞口前,寓意非常好,缺點是悼念場地太小,施展不開。
吳恕和嚴小雯孟印真事前就溝通過,或者說建紀念碑這個事,一開始他們就屬意蒼海森林公園之內,目光自然是放在方案二和三。
三人低聲商量了一下,然後嚴小雯開口說道:「我們傾向第三個方案。」
孟印真點頭補充,「主要它的象徵意義和情感上來說,都很合適,尤其紀念碑建在溶洞的山脊上,就好像先輩們能『看到』這片土地的變化和發展,我想,這是對先輩們為之守護的土地最好的告慰。」
兩人的意見,基本上為這次會議定了調。
會議效率出奇地高,有了共識,很快敲定最終選址——溶洞山脊之上。
會議結束,返回雲溪時,嚴小雯和孟印真都感到心中一塊大石落了地,先輩的歸宿有了著落,這讓他們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實與慰藉。
建立紀念碑的效率遠超他們想像。
會議敲定的第二天,溶洞立碑地點那邊就拉起了警戒線,施工隊正式進場。
市里為這個項目開了綠燈,一路暢通無阻。
紀念碑的主體設計沒有採用過於現代的造型,而是一塊取自本地山體的完整巨石,稍加打磨,力求古樸、莊重,與周圍的山林融為一體,遠看上去像長在溶洞之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