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趙隊長接過煙擺擺手。本來準備點火就抽上的，但隊長三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又連忙把煙夾到了耳朵上。
甄宓兒見此，把三胞胎推到自家堂屋門口，與三包子在那邊曬太陽。
趙隊長見孩子被推走了，這才笑著把煙點上，然後一邊吞雲吐霧，一邊道：「今兒來也沒什麼事兒，就是告訴你，明兒一大早，北湖起魚的事兒。」
「明天啊，行。」廉暉點頭，「明天我一定早點去。對了趙叔，我今年沒工分，可能分不到魚，我想買點魚給孩子吃，需要票或者什麼嗎？」
「不用，咱們自家人，給錢就行。村里哪兒那麼多票。」
「那行，多謝了。」
「哈哈，沒事。另外，呵呵……」說完起魚，趙隊長面上就開始尷尬了，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今兒早上你倆去哪兒了？」
「後面。」廉暉頓了頓道，「孩子們不喜歡一直在院子裡，早上吃過飯就帶著他們去後面竹林那邊轉了轉。這不，在你來之前回來沒一會兒。」
「哦。」趙隊長點頭。「小孩子都這樣，在一個地方呆久了就煩躁，就喜歡你抱著他到處轉悠。」
「可不是，昨天晌午都沒讓我們回來，下午才回來的，幸好我們早上本來就起的晚。」
「呃，那你們可能不知道。」趙隊長明白，廉暉那麼說，是在向他解釋潘老娘來了他們沒應聲的原因。不管這個原因是真是假，反正人家是這麼說的，他也這麼聽，「說起來，也是咱公社的一個醜聞。趙叔也不想瞞你們。你是部隊出來的好同志。咱不能迷迷糊糊的就被人害了。」
「怎麼回事？」廉暉蹙眉問道。
趙隊長嘆了口氣，一時間連好煙都抽不香了。
「這事兒要怎麼說呢！唉，說起來都是作孽啊……」趙隊長於是把潘老娘一家的情況給廉暉和甄宓兒講了一遍，完了，還交代，「明兒沒事的話，你媳婦就別去北湖了，省得麻煩。」
廉暉沒說話，他知道趙隊長的意思是，怕他媳婦被那個什麼潘愛華惦記上。
「……這事兒咱們公社也想管，可是你知道的，管不了，人家權利大，有市裡的關係。偏偏咱這江城市就是咱省城，那關係多大！咱上一任的書記，就因為被人惦記上閨女，不服氣，結果呢，被人拉出去批鬥，最後全家都被發配了。現在都不知道哪兒去了。」
「如今不是全國都是在調查革委會的事兒嗎？」廉暉表情嚴肅道。
趙隊長苦笑著說出三個字：「燈下黑。」
廉暉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