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了,苦大仇深的氛圍都少了一半。
宋鶴鳴,「那個,你斯文一點。」
竹心,「……」媽的,一不小心暴露真實面目了。
竹心指著前面的馬隊,「快看!」
宋鶴鳴立刻把他臉上大鬍子摘了,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
由於這麼多天,臉上一直粘著假鬍子,所以下半邊臉宋鶴鳴捂得全是痱子。
看著竹心嫌棄的眼神,宋鶴鳴不明所以。
「我過去搞兩匹馬還是衣服食物什麼的。你怎麼了。」
竹心望著眼前這張越來越丑的臉,忍不住感嘆道,「沒什麼,我就在想話本子裡的男人為什麼不長痱子呢?」
宋鶴鳴白了他一眼。「話本子裡的人,還從來不拉屎,放屁呢。」
竹心,「那個,你也斯文一點。」
宋鶴鳴氣哼哼的朝馬隊那邊走。天天大魚大肉。臉又圓了一圈,如今灰頭土臉的,還好意思嘲笑他。
到了馬隊這邊,宋鶴鳴變成了侃侃而談的遼國少年。粗獷的外表,流利的遼語讓他毫無破綻,順利地用銀錢換到了所需之物。
竹心換成男子的騎裝,他們騎上馬繼續趕路。
一直到日落之時,他們也沒再遇見任何馬隊。
吃了硬邦邦的乾糧,竹心在想一個問題。
「這裡舉目儘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我們要是再碰不上馬隊,今晚我們住哪啊?」
之前竹心跟李大人過草原時,使團里有帳篷、毯子甚至是茶具。可他們現在什麼都沒有。
「草原這麼大,當然是想住哪就住哪。」宋鶴鳴沒明白竹心什麼意思。這麼大的草原還裝不下她了?
竹心眼睛瞪得圓圓的,刀哥綁架她的時候都沒讓她睡過野外。
「風餐露宿,這我哪能睡得著?」
宋鶴鳴湊了過去。
「那我教你個辦法,咱們就一直跑,跑到你累的不行了,就能睡得著了。」
竹心想白了他一眼,可突然想到他就是單槍匹馬從這片草原上跑過來的。
竹心的心仿佛被擰了一下,輕輕地說,「你來時,就是用這個法子嗎?」
「我來時,後背背個死人,根本就不困啊。」
宋鶴鳴為難的看著竹心,「但是,這地方我上哪給你找個死人背著啊?」
竹心,「……」
最後竹心還是用了宋鶴鳴的法子,一路狂奔,直到累的不行,倒到草地上就睡著了。
竹心甚至不知道天是什麼時候亮的。
一連兩日野外求生,他們終於到了喀喇城。在一個不起眼的皮貨鋪子,他們看見了黑哥也就是干將。
干將立刻把他們迎到內堂,讓他們坐了下來。
竹心拿出來,「明珠的玉牌。」
干將愣了一下,然後接過來。
一方沒問,一方沒說,他們就一直靜靜的坐在那。
還是干將率先開口,「關大人沒事就好。」然後看了一眼宋鶴鳴,垂眸說道,「大人和您的朋友在這休整一晚,等明日我再帶二位去絨花城。」
竹心點頭,問道,「使團是哪天過的喀喇城?」
干將躊躇了一下,「回大人是三天前。」
他們在遼宮只待了不到四天,使團人多走的稍微慢一些,算算時間也差不多。
竹心鬆了口氣,可宋鶴鳴卻上前一步盯著干將壓迫感十足。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是使團的事?」
干將看了看竹心和宋鶴鳴。
「沒想瞞二位,只是不知該不該說。」
竹心剛要開口安慰,讓他放心大膽地說。
宋鶴鳴雙手環胸,「想說就說。你是做暗探的,若是不想說不可能讓人察覺出來。」
竹心,「……」她撤回了一個安慰。
干將被人掀了老底,臉上有些掛不住,沒好氣地說,「喬大人沒回來。」
「什麼叫沒回來?」
「聽李大人說,喬大人給他們送到大定府,又返回上京城了。」
干將說完耷拉個腦袋。這事啊,說了落埋怨,不說更落埋怨。
竹心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也就是說她和鶴鳴剛跑出來,那邊子舒又搭進去了。
這是上京城無限循環篇嗎?
竹心腦袋嗡嗡地卻還是有點想笑。
宋鶴鳴扶著頭,已經笑了出來。
「你說他一個書生添什麼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