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裴珩一直不說話,徐芷萱又道,「放心,方才你昏迷時我都問了,不到兩刻鐘我們就能到龍州城外,那些人追不上我們。而且有表哥在,我們肯定會平安無事的。」
雖然徐芷萱不明白,表哥為何不先探查一番,就打算直接出兵。但她想表哥之前在西北待了好幾年,應該有他的道理吧。
徐芷萱見裴珩還沒說話,就把頭轉過來看他。
裴珩用手把芷萱轉過來的腦袋又轉回去。
「竹心說的不對,你不是涉世未深的大小姐。」
裴珩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徐芷萱,她不光機敏果決,馬術還這麼好,看來之前都是故意輸給他的。
而徐芷萱卻道,「那看跟誰比吧,要是跟竹心比,肯定算涉世未深的大小姐。要是跟京城那群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名門貴女比,本小姐甩她們二里地。」
裴珩,「……」
他們出了林子只用了一刻鐘,又過了一刻鐘到了龍州城外。
此時龍州城外大概有五千騎兵嚴陣以待,見他們過來,一邊奔向他們,一邊給他們讓出一條路來。
裴珩感覺他和芷萱穿過了金戈鐵馬,穿過了寒風凜冽。此時天光微涼,將所有人身上都鍍上一層光芒。
這時徐芷萱停下來調轉馬頭,裴珩看見原本斷後的宋鶴鳴、阿壽還有徐風也調頭變成了隊伍的最前排。
宋鶴鳴的一句「沖」,騎兵們跟他往樹林的方向沖了出去。
芷萱與有榮焉地說,「我還沒見過表哥這般英武呢。相公,你把他畫下來然後送給竹心。」
裴珩敲了一下徐芷萱的腦袋。
「別看熱鬧了,趕緊進城吧。」
……
齊國御書房
「陛下,西北八百里加急。臘月初九西夏在龍州挑釁,定北侯帶兵全殲西夏軍兩千人騎兵。」
皇上聽完站起身來,「又打起來了?」
皇上這話問得讓報信的人不知該如何回話。
皇上又問道,「定北侯呢?他之前的傷不是不能再打仗了嗎?」
「回陛下,定北侯舊傷復發,現在臥床不起了。」
皇上聽完搖搖晃晃的重新坐下,他的頭好像快裂開了。
王遠一擺手,那人才如釋重負地退了下去。
王遠小心翼翼地說,「陛下,西北軍大勝,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什麼好事?招惹完人家,然後癱在床上。若西夏再次兵發龍州,誰能應戰?」
皇上再沒有之前北征遼國,西攻西夏、吐蕃重建大唐版圖的雄心壯志。
上次攻遼,鶴鳴出那回岔子,遼國和西夏聯手反攻給皇上嚇破了膽。
當時滿朝文武話里話外的意思都在怪他,都是他的錯。如果和談向遼國納貢稱臣了,那些朝臣們還不得逼他上罪己詔。
皇上現在想開了。何必呢?守著自己家的一畝三分地也挺好,免得出了事都怪他。
「陛下,雖然定北侯不能久戰,咱們不是還有徐世子嗎?」
王遠也感覺到如今的陛下想和不想戰,但也不至於打了勝仗還不高興吧。
皇上的臉更沉了,徐家經過上次抄家的事和他疏遠不少。又因為上次與遼國一役鶴鳴受傷,徐家父子請戰被他駁回。這次徐國公的女兒被虜,徐令明再次請旨去龍州被他申飭一頓。如今徐家上下,除了徐老三那個文臣,其他人三天兩頭告假。
王遠看著不說話的皇上。他想皇上應該沒有臉面再找徐世子了。
王遠便撩衣跪下,「奴才願去西北為陛下分憂。」
皇上面色稍緩,「你是個好的,此事還是要從長計議吧。」
王遠躬身說了句「是」,看來皇上還是想和。
皇上摩挲著茶碗,好似突然想起什麼。
「裴夫人找到了嗎?」
王遠沒想到皇上這個時候會問這個。
「回陛下,今早剛得到的消息,裴夫人已經平安無事了。」
皇上點頭,「現在西北亂得很,既然找到了,你傳信給竹心,讓他們趕緊回京吧。」
先把他們招回來,以免在西北又生出其他的亂子來。畢竟竹心手裡還握著一個便宜行事的手諭呢。
王遠臉色一變,尷尬地笑了笑。
看著王遠的表情,皇上有種不好的預感。
「到底怎麼了?」
王遠一邊說一邊腦子飛速運轉。
「他們中間有個常娘子去救裴夫人。但與裴夫人又岔了,撲了空。她不知道裴夫人已經被裴大人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