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是無法動彈,像是只讓他旁觀接下來的事件。
轎車內,前面是開車的司機,後面坐著一家三口。
漂亮女人俯下身子,長發落在嬰兒椅上,被裡面胖乎乎的小娃娃抓在手裡玩弄,許是玩得愉快,還咧嘴笑了起來。
「老公你看,嘟嘟對我笑了,他笑起來還有個小酒窩呢,真好看。」
另外一旁的男人放下手中的文件,他先是將銀邊眼鏡取下,原本沉穩冷厲的氣質突變,看向身邊的兩母子時,眼神都變得溫柔:「看來嘟嘟很喜歡媽媽,等長大後肯定會當個小英雄,和爸爸一直守護媽媽。」
女人輕笑兩聲,笑著笑著靚麗的臉上帶著苦澀,她伸手落在孩子的下肢,不論孩子怎麼動彈,下肢那處都沒有任何反應,她帶著哽咽開口:「是我的錯,要不是……」
「不是你的錯。」男人伸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寬慰著她:「我們已經聯繫最好的醫生,會盡最大的可能治好嘟嘟的雙腿,如果、如果實在不行,我們也能給予他最好的生活,讓他這一輩子……」
『嘭』的一聲巨響,直接打斷男人的話。
車內的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股巨大的撞擊力撞得頭暈眼花,整個車身在道路上翻滾兩三圈後掛在高橋邊上,車頭一部分都已經掉落到下方的河流中。
女人被撞得渾身疼,腦袋更是像爆炸一樣,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等她渾渾噩噩睜開眼,看著手心抓著的一塊布料時,才想起發生了什麼事。
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她一把抓住身邊的人問道:「我兒子呢?我老公呢?嘟嘟的毛毯怎麼在我這裡,那他去哪裡了?」
「這位女士你別激動……」
女人哪裡能不激動,她推開身邊的護士,朝著車禍現場走去,看著面前慘烈的場景,都差點忘記了該怎麼呼吸。
好在。
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踉踉蹌蹌跑上前,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老公,嘟嘟呢?」
站在高橋邊的男人回過身。
眼裡滿是紅色血絲,他哽咽了一下,除了用勁抱住自己的愛人,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女人更加崩潰了,她一邊掙扎著一邊大哭:「嘟嘟呢?嘟嘟到底在哪?!」
男人什麼話都沒說,死死抿著唇瓣,眼淚無聲落下,顯得十分地悲痛。
倒是旁邊的人看著有些同情。
「可憐啊,那么小一個孩子。」
「都怪酒駕的貨車,要不然怎麼會兩死兩傷呢。」
有人來得遲,不解的問道:「死了兩個?我怎麼只看到一個司機被抬走了?」
「吶,沒看到兩個抱頭的小夫妻?他們的兒子也出事了。」解釋的人指著,一臉惋惜道:「正好撞上橋欄,車子被直接切成兩截,那孩子命不好,聽說……聽說除了一雙腿之外,上半身都掉進河裡了。」
眾人聽得唏噓。
同時,女人的哭嚎聲越來越大,那種悲痛欲絕的哭喊讓人聽得悲涼。
……
緊跟著,林甸只覺得身上一輕,那種被控制的感覺瞬間消散。
再次睜開眼時,便是在孤兒院的平房內。
「喲,你總算醒了啊。」時樂逸走了過來,他直接比出大拇指,「你真的太牛批,居然敢自己給自己捅刀子。」
當時在幻境,變成一條狗崽子的他行走困難。
好不容易上了幾台階,又看到林甸帶著個人下樓離開,這下好了,他又得小心翼翼爬下樓梯,等氣喘吁吁跑到操場,就看到林甸拿著刀朝自己心臟的位置捅了進去。
那一瞬間,差點沒把他嚇死。
正想著該怎麼救人時,眼前場景一變,他從一條小奶狗又變了回來。
周邊是從昏睡中轉醒的人,邊上的夢魘蛇也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所以,林甸還真殺對了。
時樂逸那叫一個震驚啊。
同時也有些心虛,他到了幻境居然還跑去找夢魘蛇的本體,想著兩人組成一個隊伍,爭取把夢魘蛇給殺了。
這要不是林甸發現的早,那被殺的那個怕是他吧。
時樂逸一屁股坐在林甸身邊,噼里啪啦就問道:「你怎麼知道自己是本體?為什麼你在幻境裡還記得我?你說你怎麼這麼倒霉,這才幾天連著撞進兩場事故,還有你怎麼……你幹嘛不說話?」
靠在牆面上假寐的莫池睜開眼縫,「你嘴巴不停地說,人家怎麼回答你?」
時樂逸對著他哼了一聲。
莫池睜開眼,細長眼角向上翹,有種魅惑勾魂的感覺,他帶著玩趣的笑意:「這位先生,我就一個問題很好回答,能不能告訴我這傢伙在幻境裡是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