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不可能讓自己在驪山盤著了。
那找個反賊暫時屈節棲身,幫助他收攏氣運?
呵呵,且不說分散的氣運,壓不住他,找他們不如找他的小幼弟。
就單論心理,他要因自己的睏倦而向那些個反賊低頭,別可笑了。
他恨不得把那群趁亂打劫,狼子野心,喊著亡我大秦的人,得而誅之。
即使他不是這個世界的嬴政。
他依舊憤怒。
所以他現在只會找他自已。
另一個他。
哪怕成了鬼,散了氣運,也和他一樣憤怒的嬴政。
但他會如實相告嗎?
他不會,他只會說他會幫助他重建大秦的,他要讓這個嬴政做他的傀儡,琇瑩在咸陽,他相信以琇瑩的能力一定可以幫他處理好內部的叛亂。
而他要自己出去,將那些外面的反賊一一去除,他會再次建立大秦。
皇帝嘛,心臟。
朕又不是琇瑩。
可那陵里身穿華服,散發靜坐著的鬼魂聽完他的胡扯後,輕笑起來,跟他幾乎一模一樣,只是那個嬴政沒有他那麼意氣風發,他的眼眸深邃,很平靜。
可阿政能看見他掩藏在平靜的外表下的如他一樣的無盡的憤怒。
他與阿政一樣二十歲的模樣,只是昔年烈日般的容顏不在,他低下眼睫,散開的青絲下面,頰上怨氣腐蝕的黑色疤痕遍布,如同不祥的黑色蝶翼附在他的面上,將他應該有的端凝雍容毀的一乾二淨。
光華不再。
猶如他的大秦。
可他的背挺得很直,高昂著頭,依舊是俯瞰世間的王。
他還在,大秦的骨還在。
他的言辭清淡,語氣溫和,卻足夠堅韌。
「另一個朕,你不必編一套說辭,朕足夠了解自己。世上除了朕,沒有誰能在看見現在的大秦後,發出與朕一致的憤怒,只有朕。」
同樣憤恨的眼神,這位皇帝陛下有過千千萬萬遍,嬴政當然能輕易認出嬴政。
阿政也不掩飾,揭了面具,他也輕笑。
白玉墜地碎開,充作星辰的明珠跌入銀池,破裂。
憤怒的鼓點震顫,泰阿出鞘,裹著永不止息的怒火,皇帝陛下對視,相同的仇恨與跨越驪山。
走吧,破後而立,再來一次天崩地裂吧!
「老傢伙,你現在可真醜,丟朕的臉。」
就在他放心的把咸陽內部事情交給他幼弟時,專注著給他幼弟心心念念的小兄長弄實體讓他去點鬼氣,像個人時,嬴越他們看著又躺回床上的琇瑩已經快崩潰了。
「叔大父,帶上弓箭與錢財,雖然武器運不過去,但以你之勇武定可以迅速離去。」
三世急忙喊道,眾人一致點頭。
「對,老祖宗,快走!」
琇瑩躺在床上低咳幾聲,聞言輕笑數年,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