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齊國派遣的兵馬卻到了楚境後遲遲沒有消息,最後徹底無影無蹤。
項它本是等待著齊國大軍,準備與魏國一起圍攻夾在中間的秦軍的,結果齊國大軍跟死了似的,再沒有消息傳來,他不由得揣測起齊王田儋給的要求合圍秦軍的書信是否是假的,就是為了等他們與秦軍戰個你死我活後,坐收漁翁之利。
他不敢賭,也不敢違背項梁命令撤退,最後他決定先按兵不動,給項梁去封信。
他不動,齊軍不至,可不代表章邯不動。
楚軍陳兵不動三日,齊軍仍未至,說明齊楚聯軍已不攻自破,正是拿下臨濟的最好時機。
此時不出擊,更待何時。
他向琇瑩請了令,也是觀望許久戰局的琇瑩在清點城裡物資時被他突然請令弄得一驚,而後也迅速明白了他這是向所有人展示他願意效忠自己,願意做自己這個小三世的倚靠。
琇瑩心頭一暖,他起身扶起了章邯。
「我信將軍。將軍且行,軍中的事我會處理好的。」
語氣溫和偏偏擲地有聲,帶著一股子堅定無疑的信念感。
將軍,我在,莫憂莫懼。
章邯仿若又見到了先陛下,四肢百骸被溫意貫通,太久了,太久了,他終於得到他效忠的大秦給予他的響應,讓他知道他的堅持還有意義。
「臣領命。」
章邯奉命迎擊魏楚兩國聯軍,臨濟會戰一觸即發。
琇瑩做起了以前常做的事,他帶著十幾個親兵,親自督促著幾座靠近臨濟的秦城將物資源源不斷地往軍中送去。
幾位郡守這幾天也不著急走,每天跟著他,美其名曰是保護,實則就是想給他撐個架子順帶著觀察一二。
琇瑩忙得腿不沾地,多了幾個能幹的助手,他樂得接受,任他們向他投來一道道觀察的目光。
他行得正,何懼窺視。
他甚至就著輿圖勾出這幾個人所在的郡縣,又拉著幾位談論了幾天了解了基本情況。了解了所有情況,琇瑩沒鬆開過的眉頭又下意識擰緊了,眉間豎紋更加明顯了,跟稚氣未脫的臉形成了鮮明對比。
不能說很糟吧,只能說離散架還差一大截呢,因為是碎成了渣渣,拼都拼不好了,這個法崩政亡的程度怪不得反賊一堆呢。
他要不是秦公子,他也得反,在這時手擁兵甲不願意反,還死守大秦這條破船,更顯這幾位郡守的品性了。
他溫聲與郡守們商量了幾天。
郡守們本來看琇瑩精於庶務,心中高興。可一看他笑言雅語,就不由得嘆氣。
若是太平盛世,小陛下這般溫和無鋒,心性柔軟,定是仁君賢主。
可現在是亂世,不知他們陛下能否熬過這亂世啊!
然後他們就看見戰局正烈時,琇瑩面無表情叫人砍了貽誤軍糧運送的一名監糧官。
今年將將九歲多一點的少年帝王坐在主位連眉峰都沒動一下,深不見底的眼眸掃過底下負責後勤的軍官,讓這群人連帶他們打了個寒顫。
「現在戰局如何,不消朕說,諸君自已也能清楚。朕也不愛說些廢話,朕只說一句,臨濟城是我秦勢必要拿下的,再有貽誤軍機者,立斬不赦,禍及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