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密密麻麻的字只草草看了幾眼,阮聲聲腦仁便隱隱作痛。難道自己真的要為了修復神魂而修仙?她也沒覺得所謂的神魂受損對自己有什麼影響,就是愛睡覺一點。
況且連個老師也沒有,自己瞎琢磨要是不小心走火入魔可怎麼辦,她可不想變成黑山老妖。
打著哈氣把書扔到摞成一摞,懶洋洋的拖著鞋子推開出去,要將它們送到小二樓。晨間清風順著衣襟的縫隙鑽入,她沒忍住打個激靈,心想:這種影響她心情的東西,當然是離自己越遠越好。
第19章 你我都知道尊主是那個東西
她路過池子時和白笙打了個招呼,它用粉白色大尾巴拍起水花作為回應。
阮聲聲抹淨臉上的水,嚴肅的教育道:「下次不許這樣。」
白笙在水中一躍而起,擺著尾巴立即潛入池中。
她拽起袖口將書上漸落的水沾著擦乾淨,緩步走上二樓,麻利地把五本書分別藏入書櫃的各個角落。然後在原地轉十個圈圈,強迫自己忘掉書擺放的位置。
修煉什麼的都去死吧,什麼人都不可以打擾她的鹹魚生活。
她樂顛顛地坐到書案前,上次即興寫作的小說還擺在上面。幾日沒來,落了一層薄塵,她嘴裡鼓起一口氣輕輕吹落。點幾滴清水到硯台,打圈磨墨。
書接上文:【瘦弱的阮聲聲在他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可憐又弱小。魔王抖了抖身上的虱子,大步走到渾身顫抖的她面前站定。銅鈴大的眼睛居高臨下望著她,卻帶有一絲茫然,粗糙的嗓音從喉嚨里一個字一個字的擠出:「你,為,什麼,不捂,鼻子。」
還在打著哆嗦的阮聲聲聽到這話突然停止顫抖,眼睛滴溜溜地轉著。果然,大殿裡的人,不對應該是魔。全都低著頭,臉色帶著嫌棄,並且都用袖口捂著鼻子。
她供著鼻子仔細嗅嗅,並沒有什麼異味,一時忘了害怕,搖搖頭回給魔王個疑問的眼神,「什麼味道都沒有,為什麼要捂鼻子。」
話落,立刻低下頭不敢再看。俗話說的對,對於醜人細看是一種殘忍,醜醜的魔王也一樣,屬實辣眼睛。頭上蠕動的虱子,仿佛每隻都在和她打著招呼。
魔王似乎對這個回答很意外,黝黑的瞳孔遲鈍地轉動。呼吸加重,胸口開始急促地起伏。似是被壓抑許久的野獸得到釋放,他從喉嚨里發出如野獸般狂野的嘶吼。
空曠的大殿瞬間被吞沒,阮聲聲被震得像耳朵塞了兩隻小蜜蜂,嗡嗡嗡的。她已經不抱希望了,魔王連飯前儀式都準備好了。只感嘆她年紀輕輕就要被魔王當成乾脆麵吃掉,可憐啊。
她已經認命地把眼睛閉好,等著魔王下嘴。
可等了好幾秒鐘,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正當她納悶時,胳膊卻被人架了起來,徑直外走去。
難道是想養肥了再吃?還沒等研究明白,自己就被關進一座院落。每天除了送飯的小魔,誰都接觸不到。
沒想到這個魔王還有囚禁 play 愛好。這一關就是好幾天,她從小魔那打聽到魔王的名字叫景肆,統治魔族幾百年。他性格火爆,煩躁易怒,喜怒無常,心眼極小,如同針尖。平時就喜歡吃嘎嘣脆的食物,再殺殺人解悶。
但據說景肆身邊有個下屬,名叫青緹。長相溫潤和善,平易近人,春風和氣。和景肆這個大魔王形成鮮明對比。】
阮聲聲放下毛筆,揉揉發酸的手腕。一下子寫這麼多字,挺考驗腕力的。紙上的墨水沒幹,她想把窗戶打開通風。手搭到窗扇一拉,剛想回身把紙拿到窗口,餘光便瞥見一抹暗色身影從離光苑門口疾步向自己所在的書樓方向。
這抹身影阮聲聲再熟悉不過,腦中立馬響起紅色警報。也顧不上墨水沒幹,麻利地捲起來放進抽屜。雖然景肆看不見也看不懂,但她還是很心虛。
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下儀容儀表,把頭髮盤起來。露出八顆牙齒撐起甜甜的笑容,清清嗓子。在景肆一隻腳剛踏上二樓時,阮聲聲嬌俏的聲音隨之響起:「魔尊大人,您怎麼來了,從魔王殿過來這麼遠的路,走過來一定累壞了吧,快坐下歇歇。」說著還抬了個椅子到景肆腿邊。
誰料,景肆並沒有站定,也沒理她,而是徑直越過她。阮聲聲沒辦法,只能抬著椅子一陣跟在男人身後,直到在書桌前站定才把凳子放下。
「魔尊大人您坐。」阮聲聲客氣道。也不知道這傢伙來幹嘛,但看著來者不善。
景肆今天將頭髮全攏了起來,用玉冠和玉簪束成高高的馬尾。加上身著的黑色緊身長衫,清冷中多了幾分英氣。平日覆在眼上的紅菱,也換成象牙色。若不是面上帶著壓抑的怒氣,整個人到多了些玩世公子的味道。
阮聲聲戰戰兢兢觀摩著景肆的一舉一動,不知道他突然停到書桌前做什麼,總不會是教書先生上身,檢查她學習狀況的吧。
她還在這胡思亂想,就見男人微微俯身,抬起白皙的大手準確無誤地打開抽屜將阮聲聲剛才寫的小說捏起來,回身舉到她面前。
「阮聲聲,你給本尊念念這上面寫的什麼!」景肆嘴角勾起,露出一副「你趕緊狡辯,否則我就弄死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