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趙員外,更不必提了,雖說是金水鎮的有錢人,可六十多的年紀都能做阮瑩的爺爺了。阮瑩和他見過幾回,每次他都色眯眯地盯著自己瞧,叫人噁心。阮瑩簡直都能聞到他身上的老人味,一股腐朽的、被棺材蓋住半截的氣息,阮瑩才不要嫁給趙員外做他的第八房小妾,否則沒幾天就要守寡。就算不守寡,守著這麼一個老不死的色鬼,也只會蹉跎一生。
阮瑩自幼就知道自己生得漂亮,從小到大,見過她的每個人都會誇她是美人胚子。等她長大,更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美人,將其他姑娘遠遠地比下去了。上天既然賜給了她美貌,她便不能浪費這美貌,嫁給一個殺豬的,或者是做老色鬼的小妾。她生得這樣漂亮,應該做王妃,再不濟,也應當做個三品大官的太太。
阮瑩從手邊撿了片葉子在手裡作弄,心裡打定了主意,對於她的婚事她不會妥協,她不要永遠被困在金水鎮。
只是她也知道,她的時間不多了。
阮瑩今年三月剛過了十九歲生辰,在他們這小地方,她這年紀已然算得上老姑娘,旁人家的姑娘多是十四五歲就定下親事,嫁了出去。她拖到十九,沒什麼旁的原因,是她自己眼光高,瞧不上金水鎮的男人。那些男人,要麼長得醜,要麼沒出息,阮瑩看不上他們。
可她爹說的話也有道理,他們這地方,祖上八輩子連個七品芝麻官都沒出過,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找一個有出息的男人嫁。想到此處,阮瑩一聲迷惘又不甘的嘆息。
阮瑩咬了咬唇,將手裡揉爛的葉子扔進河裡,起身往家走。
回家的路上,阮瑩看見自家隔壁空著的院子裡竟熱鬧地站著幾個人,看裝束像是外鄉人。
隔壁那屋子是老陳頭家的,從前是老陳頭的兒子和兒媳婦在住,前幾年老陳頭的兒子和兒媳婦搬到了城裡,那屋子就空了下來,有幾年了。
她一時好奇,走近了些,看見老陳頭滿面笑容,在和一個高大的男人說話,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老陳頭笑得更開懷了,臉上褶子都擠作一團。
阮瑩在外頭等了等,沒一會兒,老陳頭從院子裡出來了,臉上還掛著散不去的笑容。阮瑩趕緊把人攔下,詢問情況。
老陳頭笑了笑,答阮瑩的話:「有個外地來的書生,說是想安心讀書準備科考,要租我這房子住,一個月給五貫錢呢。」
老陳頭手指張開,比了個五,說起此事,臉上的笑容更是漫開。他的兒子兒媳婦都有出息,搬到城裡去做生意了,原也要接他一起去,他捨不得鎮子上這點屋舍沒答應,誰能料到還有今日發財的機緣。
在金水鎮租賃屋子,慣常不過一個月五百文錢,這書生竟肯一個月給五貫錢,出手如此闊綽?
阮瑩聞言驚詫不已,不由得多打聽了幾句:「書生?哪裡來的?多大年紀啊?」
老陳頭搖了搖頭:「這我沒問,人家租我的房子,給了錢就行,我不問這麼多,省得人家嫌我多事。年紀麼,那公子挺年輕的,瞧著也就二十四五,長得很俊秀,衣著打扮很是貴氣,說不準啊,真能考上。考上了好啊,考上了也能讓我沾點光。」
老陳頭說完,笑呵呵地走了。
阮瑩踮腳往那院子裡張望,可惜圍牆攔住了她的視線,什麼也看不見。
她想到老陳頭說的話,出手闊綽的俊秀書生,貴氣,趕考。她一時心裡湧出個念想,若這書生高中,她不就能做官太太了麼?
想到此處,阮瑩有些激動。莫非這就是上天賜給她的機緣?那她可得好好把握住。
阮瑩暗暗收回視線,歸家去。
回到家中,阮九不在,阮瑩徑直奔向廚房,擼起袖子揉面。她打算做個綠豆糕,藉機去隔壁搭訕,
至少先了解一番情況,俗話說得好,吃人嘴短。
因著阮瑩總覺得自己日後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平日裡便也愛研究些精緻的點心,阮九一向對此嗤之以鼻,阮瑩心想,今日可不就派上用場了。阮瑩仔細洗了手,揉起面來,她比往常都做得用心,等差不多做好,已經過去一個時辰。
阮瑩小心翼翼尋了個食盒,將綠豆糕裝在小碗裡。她從廚房出來,舀水洗過臉,又對著銅鏡梳洗一遍,將自己每一寸頭髮絲都整理過,這才拿起食盒,往隔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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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時瑾在院子裡轉了一圈,還算滿意。倒是他身邊的長林皺起眉頭,有些擔憂:「王爺,這裡未免太過簡陋,要不咱們還是尋個更舒適的住處吧。」
他們王爺這樣尊貴的身份,怎麼能住在這種地方呢?
裴時瑾淡聲說:「不必,這裡就挺好的,比起軍營里,已經不算簡陋。」
長林一時啞然,他倒是忘了,從前王爺也是領兵打仗的,不是嬌氣的人。他嘆了聲,妥協道:「那王爺看看,可還有什麼缺的,屬下馬上去採買。」
裴時瑾瞥他一眼,糾正他的稱呼:「這裡沒有王爺,只有一個普通的書生。」
長林當即改口:「是,公子。」
長林一頓,又問:「公子,咱們要在這裡住多久?您身上的傷……」
長林擔憂地看向裴時瑾的左手,嘆了聲,若非王爺舊疾復發,那刺客怎麼可能傷得了王爺?
長林咬了咬牙,愈發氣憤道:「太后實在太過陰險,小的只恨不得殺了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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