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是虛情假意,阮瑩同樣虛情假意。
那些山盟海誓、蜜語甜言,全都是假的,騙子,阮瑩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說什麼哪怕不要名分地位,也要跟著他,只是因為愛他,說什麼對他一見傾心,說什麼喜歡他好喜歡他,通通都是假的。
裴時瑾想到在金水鎮時,那個騷擾阮瑩的人所說的話,原來是真的,其實阮瑩根本不愛他,只是貪圖他的家世。
只有他裴時瑾傻傻地相信阮瑩的話。
裴時瑾握緊拳頭,方才不流血的口子再次裂開,但那一點微末的痛楚根本比不過他此刻心中的痛苦。
裴時瑾忽然間態度冷下來,再沒了笑臉,眾人不知為何,也不敢多嘴說什麼,只是都沉寂了些。宴席上只剩下樂聲和舞姬們跳舞的聲音,沒人再開口。
阮瑩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她如坐針氈,再也坐不下去,找了個藉口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就先離了席。裴越知道她如今腹中懷著自己的孩子,自然更把她如珠似寶地捧著,趕緊讓人護送她回明月閣休息。
阮瑩乘步輦回來,她腳步發虛,下步輦時險些摔跤。紫月扶住她,阮瑩被紫月攙扶著,走進殿內。
她道:「我想睡一會兒,你們都不要進來。」
紫月她們應是,退了出去,只在殿外候著。
阮瑩關上殿門,步履虛浮地走進殿內,忽地捂住心口驚呼一聲。
銀燈照亮宮殿,映出一道熟悉的影子,裴時瑾不知何時到的,坐在床邊,好似鬼魅一般。
阮瑩的心跳得更快,她捂住心口,完全被嚇壞了。她呆呆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床邊的身影站起來,一步步朝她逼近。
「阿瑩,想好怎麼和我解釋了嗎?」裴時瑾停在她面前,高大身影擋住了銀燈的光,將她結實籠在陰影里。他周身都透著一股冷,讓人無端地感覺到恐懼。
阮瑩吞咽一聲,顫抖的嗓音帶著哭腔,喚了聲:「子玉哥哥。」
裴時瑾聽見她熟悉的稱呼,從前覺得有多甜蜜,如今聽來就有多麼諷刺。
他只嗤笑一聲:「想好怎麼繼續騙我了麼?」
裴
時瑾伸出手,掐住阮瑩的脖子。
他從前瞧見她白嫩的脖頸,便總有這種想法,但更多是憐惜,也只會輕捏一捏她纖細脖頸,亦或是,是吻一吻,咬一咬。如今卻是真的,想要掐斷這截嫩藕似的脖子。
裴時瑾收緊力道,勒到阮瑩喘不過氣來。她呼吸困難,雙手扒住裴時瑾的手掌,可她那點小貓似的力氣,壓根拿裴時瑾無能為力。
阮瑩第一次感覺到死亡的恐懼,她本能地驚慌,眼淚蓄滿眼眶,一顆顆往下落,砸在裴時瑾手上。
裴時瑾用的左手,他看著阮瑩這熟悉的模樣,左手上的舊傷又開始發作。
裴時瑾的手顫抖起來,他面目有些狠厲,舊傷的痛楚讓他難以忍耐,心中的痛楚更勝萬分。
裴時瑾終究是鬆開了手,踉蹌一步,回到榻上坐下。
他高大身影陷在陰影里,目光落在阮瑩身上。
阮瑩從死亡的恐懼中暫時得到解脫,她大口地喘氣,脫力地靠著牆跌下去。
殿中只有燭影晃動的聲響,阮瑩抬眸,看向斜倚在榻上的男人,她知道他這是舊傷發作,她見過幾次,每一次都讓裴時瑾備受折磨,痛苦不堪。
阮瑩從地上爬到裴時瑾身邊,握住他的手,聲音有些顫抖:「子玉哥哥,你還好麼?找太醫……我去找太醫。」
她說罷,裴時瑾輕蔑一笑:「好啊,你去找太醫,那你要怎麼和我的好侄兒解釋,我為什麼會在你這裡?」
他壓抑著痛苦,連嗓音都有些顫抖:「你是預備告訴他,說,你曾經是他皇叔的女人,還是預備告訴他,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
阮瑩身形一顫,不知道如何回答裴時瑾的話,她瑟縮在他腳邊,握著他的手卻沒有鬆開。
「子玉哥哥,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阮瑩輕聲啜泣起來,她應該楚楚可憐地編造一些藉口,騙取裴時瑾的原諒,可是她方才覺得自己要死了,她覺得裴時瑾真的想殺了她,她不敢騙他了。
可她也不想死,她只能說對不起。
「對不起,子玉哥哥……」
裴時瑾聽著她的話,眸色更冷。
對不起?呵。
裴時瑾左手仍顫抖得厲害,他咬牙撐起身,將阮瑩一把抓起,他周身的重量都壓在阮瑩身上,讓阮瑩動彈不得。
「怎麼?想做皇后?孤也可以滿足你。」
裴時瑾話音幾乎是貼著阮瑩耳邊說出來的,咬牙切齒的聲音,阮瑩聽得真切。她微微張唇啜泣,下一瞬,便被男人奪取了呼吸。
裴時瑾趁勢從她微微張開的唇入侵,絲毫沒有憐香惜玉,只有粗↑暴的掠奪。
阮瑩啜泣聲盡數被裴時瑾吃下,只餘下眼中的熱淚不停地流,她被迫承受裴時瑾的攫取,無法推拒。裴時瑾一面吻她,右手一面鑽進她的衣裙。
他們做過太多次,早已經熟悉彼此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