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時瑾的身體壓近,將她困在假山與自己胸膛之間,低沉嗓音落在她耳畔:「你不是最喜歡這個姿勢嗎?」
阮瑩嗚咽著搖了搖頭,但裴時瑾不理會她。
「這麼想?是裴越那個廢物根本滿足不了你嗎?」他故意揶揄。
阮瑩眼淚流得更多。
冬日天寒,冷風從縫隙里往衣裳里鑽,涼嗖嗖的。阮瑩不由得打了個哆嗦,裴時瑾看在眼裡,將她攏得更緊。
「王爺可是在附近?」一道清亮的女聲傳來,阮瑩頓時身體一僵。
她推了推裴時瑾,但裴時瑾沒有停下。
是先前裴越提過的那位姚家小姐,她追出來找裴時瑾,沒見到裴時瑾,只見到了他身邊跟著的人。姚小姐問了一句,沒有得到回答,悻悻離開。
視線一轉,又看見阮瑩身邊的婢女。
她不喜歡那個阮氏女,身份卑微也就罷了,還是個狐媚子。偏偏今日阮氏女一出現,竟有人說她與阮氏女長得有些相像,姚慧蘭聽了這話更是氣惱。
姚慧蘭收回視線,覺得有些可疑。方才攝政王走後,那阮氏女沒多久也跟著出來,莫不是……
她覺得這兩個人應當沒可能,但那阮氏女一副狐媚樣子,誰知道會不會引誘攝政王?不過料想攝政王也瞧不上她,姚慧蘭這才覺得心裡舒服了些,帶著丫鬟往回走。
阮瑩撐著石頭坐了坐,才緩緩站起身。
裴時瑾解下大氅,罩在她身上,並未多說任何,只有一句:「記住孤說的說,孤說到做到。」
阮瑩看著他背影,睫羽顫了顫。
她方才被冷到,又被燙到,冰火兩重天,整個人思緒混沌,反應遲鈍。走出好遠,忽然被人攔住去路。
「站住!」姚慧蘭目光盯在阮瑩身上的大氅上,語氣很兇,「你這哪裡來的?你是不是去勾引攝政王了?」
阮瑩心中一頓,慌亂不已,解釋說:「我方才遇上攝政王,他見我冷,便將這大氅給了我。」
姚慧蘭冷笑一聲:「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我告訴你,別做夢,攝政王不會喜歡你這種人的。」
阮瑩方才用盡了力氣,這會兒連說話都不想,只低著頭說了一句:「你誤會了。」
姚慧蘭咄咄逼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狐媚賤人。」
阮瑩無力爭辯,只想息事寧人,趕緊離開。她把肩上大氅拿下來,交給採薇,道:「你交還給攝政王吧。」
採薇應是,姚慧蘭冷哼一聲,目送阮瑩離開。
她回到宴上,精神不振,裴越更是擔心:「怎麼了,阿瑩?」
裴越伸手要握她的手,阮瑩想到裴時瑾說過的話,嚇得立刻縮回手。她動作太大,讓裴越有些不解:「阿瑩?」
阮瑩扯了扯嘴角,「我沒事的,皇上,別擔心我。」
她說完,又道:「我有點累了,想先回宮了。」
裴越點頭,和松芝長公主說了聲,也跟著阮瑩回宮。
臨走之前,阮瑩看了眼裴時瑾,裴時瑾看著她,眸色沉沉。
回到明月閣,阮瑩累極了,直接躺下睡著了。
她醒過來時已經是夜裡,採薇她們都不在,她沒出聲喚她們進來伺候,只是坐起身,抱住自己膝蓋。殿中燒了炭火,氣溫暖和,她聽見炭盆里傳來的嗶剝聲,又落下兩行淚。
裴時瑾好像並不打算放過她,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遲早會被發現的。還有這個孩子,她難道真的要生下來,然後讓孩子叫裴越父親嗎?裴時瑾會同意嗎?
如果看在孩子的份上,裴時瑾暫時不會要她的命,可日後生了孩子呢?
阮瑩心裡滿是憂懼,她不知道要怎麼辦,她甚至想逃跑,離開裴時瑾,也離開裴越,去一個不會被他發現的地方,重新過日子。
可是……以她如今的能力,這幾乎是痴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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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攝政王府里,書房燈亮著,裴時瑾在忙。
長林對此感到欣慰,他一直認為這皇位該是裴時瑾的,如今裴時瑾終於肯奪位,長林自然高興。只是想到阮瑩,長林又有些擔憂,還是忍不住開口:「王爺,您不該那和那阮氏女糾纏下去。」
裴時瑾冷冷一眼掃向長林:「孤幾時說過要與她糾纏下去?」
長林:「可您幾次三番……」
裴時瑾冷聲開口:「這不是你該管的,下去。」
長林只得應聲退下。
裴時瑾眸光落在跳動的燭火上,他應該再心狠一些,直接殺了阮瑩。可是……
裴時瑾收回視線,捏了捏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