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德文堪堪回過身,夾起一根雪茄,不說話了。
「老大,不好了——!」守在外頭的手下來了信,面色煞白,「警察來了!」
馬德文放下剛到嘴的雪茄,旋身一望,見數十米開外警笛閃爍,紅藍一片,近在眼前。
「先把人扶起來。」馬德文絲毫不亂,捋了捋頭髮,攀上陳東實的肩,「我說的話,你考慮一下,考慮好了,待會送你一份大禮。」
話剛說完,警車戛然停下,陳東實這才看清,車裡只坐著梁澤一個人。
「你說巧不巧,剛說到梁警官,您就來了.......」馬德文一臉熱情地擁上前去,同梁澤握了握手:「剛還在跟山海兄說,多虧了梁警官的通報,通知我們儘早轉移,這才避免端掉更多窩點,這份大恩,馬某沒齒難忘。」
梁澤沒有理會馬德文,筆直走到陳東實面前,問,「你還好嗎?」
「我沒事。」陳東實拍了拍褲腿上的泥巴,想到若干分鐘前,馬德文告訴他是梁澤泄露自己投遞舉報信的話,不由生出些許憤懣,難免對眼前人牴觸。
「我好不好重要嗎?」陳東實出言相諷,「梁警官好就行了,我不過就是賤命一條。」
梁澤聽出了話里的敵意,看了陳東實一眼,沒搭理他,扭頭對馬德文說:「我們接到群眾舉報,有人意圖對舉報人不軌,陳東實現在是我們的重點保護對象,我有義務前來查看。」
「群眾舉報?」馬德文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什麼群眾?是個女群眾吧?如果我沒猜錯,那人是不是姓徐?」
在場人都不是傻子,就算馬德文不點破,陳東實也猜到,一定是徐麗見自己跟馬德文待一塊兒,怕他對自己不利,扭頭報了警,徐麗並非只是個花瓶。
「好了,既然沒事,那麼我也就放心了。」梁澤放鬆了些口吻,對馬德文說,「雖然我幫你做事,但面子上,總還是要過得去,請馬總多多理解。」
「理解,」馬德文跟著他笑,「我一直都很尊重警察。我是守法公民。」
梁澤背影一頓,慢慢轉過身去,正眼看向生著悶氣的某人,「你眼瞎?自己東西掉了都不知道?」
陳東實順著他的目光向下一瞧,見不知什麼時候,那張胸牌掉在了地上。
好死不死,還是正面朝上,姓名和警號被看了個全。陳東實登時尬住。
梁澤沒戳穿他,悶不吭聲地走回車上。陳東實忙撿起那張胸牌,擦擦上頭的泥,揣進了褲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