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吧,人就跟個傻子似的,在那干坐了一天一宿。」
翌日清晨,心有不忍的護士長跟前來送早飯的梁澤打了個照面,將她昨夜所見所聞一一告訴了他。
梁澤掃了眼坐在地上的男人,道了聲謝,提著早點跟他一起坐到了地上。
「吃點?」
梁澤拿起一個饅頭,在他面前晃了晃。明知多此一舉,卻還是強撐起笑意,哄著他說:「你要是把它吃完了,我就給你一百塊錢怎麼樣?」
陳東實嗤鼻一笑,連看都沒看一眼,心灰意冷道:「你覺得肖楠都那樣了,我還吃得下去飯嗎?」
梁澤收起還冒著熱氣的早點,站起來,將東西給了旁邊的方文宏。接著又不知道跑去了哪裡,過了半個多小時才回來,回來時,懷裡揣著一碗熱騰騰的燉梨。
「快看,這是啥——?」梁澤像獻寶似的,把燉梨呈到他面前。
陳東實斜眼睥了他一眼,如舊搖了搖頭,「你記錯了,我不愛吃燉梨,是李威龍愛吃。」
梁澤像是沒有得到誇獎的小狗一般,將高高舉起的燉梨放回到地上。臉上的笑容也隨天邊雲彩一道,隱隱淡去。他抿了抿唇,托腮放空了片刻,最後不知怎麼的,又拿起燉梨,自個兒啃了起來。
啃到一半,裡頭傳來喜訊,肖楠醒了。
陳東實像是瞬間復活過來的木乃伊,從地上「嗖」一下站直了身。梁澤正要恭喜,卻見人家壓根就沒在意自己,徑直就往病房奔了過去。
「肖楠.......肖楠你還好嗎?」陳東實伏在床頭,喜極而泣,「你真的把我嚇壞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將將甦醒的女人沒有太多力氣說話,面對男人的關切,她只輕微地點了點頭,扎滿導管的手不自覺握住陳東實的手。
「童........童童........」肖楠戴著呼吸面罩,艱難地吐出一個單詞。
陳東實顧不上抹淚,「她好好的,燒已經退了,現在老曹他們照看著呢。你呢.......你好不好.......你要是不好,我想我跟童童這輩子都不會好的.......」
「你........」肖楠抬起一根手指,指著陳東實糟亂的領口,「你.......」
後面說了什麼,便聽不清了。
「先讓病人好好休息吧。」護士拉開男人,「等她精神狀態更好一些,你們再來探視。」
陳東實乖乖聽從了建議,出病房時只覺一身輕鬆,看什麼都是明晃晃的,絢爛一片。
「東哥.......」
徐麗快步上前,一舉握住男人雙手,「聽說楠姐出事了,現在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