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徐麗回答,他又說:「我知道,這事兒我問過你好幾回,你回回都說與你無關。可我這心裡卻一直在搖擺。理智告訴我,你不是那樣的人,可感性也在提醒我,我和你楠姐結婚三年,情分不淺,我不得不替她和死去的孩子要個答案。」
「我理解,」徐麗的表情像是要哭了,眼睛濕漉漉的,仿佛能淌出水,「東哥,不管你問我多少遍,我都還是那樣的答案。電話的確是我打的,我沒有什麼好狡辯的,可我只是和楠姐聊了些家常,那時我還並不知道童童被綁架的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楠姐好端端地會折道回烏蘭巴托,又莫名其妙出現在警察局門口,和你大鬧一場,致使肚子裡的孩子和自己命都沒了........東哥,我也有過孩子,我也曾差點成為一個母親。都是女人,我又怎麼可能要害她呢,我沒有理由要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呀.......」
話沒說完,女人便已淚流滿臉,惹得窗外月光也偏憐愛她這副哀愁模樣。陳東實看得扎心,抽出紙來替她擦淚,心中不知作何滋味。
「你也別怪我多心,」陳東實莫名有些愧疚,「實不相瞞,梁澤不止一次提醒過我,要我提防著你,說你心術不正。可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都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我一直都視你為親人。」
徐麗淚眼茫然,起身撲倒在男人肩頭,一通亂泣。
陳東實跟著有些觸動,柔情不能自已,情不自禁間,也跟著灑了些眼淚。兩人如一對失散多年的血親,依偎在空冷寂靜的樓道中,感觸著這前胸貼後背的溫暖情誼。
只是陳東實不知道的是,此時玻璃門上映出的,是徐麗那雙發狠涌動的眼。
「東哥,你先歇歇,讓我去打些熱水來吧。」徐麗鬆開男人,音色柔婉,「梁警官醒了,一定需要熱水擦身,我去房裡拿熱水瓶來。」
「好,好。」陳東實看著女人單薄的身形,不忍開口:「你心細,有你在,總能讓我放心。」
徐麗輕輕合上門,再抬頭,滿臉柔笑已化作鋒厲的凜意。
她裹緊風衣,快步走到病房前,「吱呀」一聲,推開門來,只看到梁澤生無可戀地躺在床前,曹建德不知去了何處。她方安心地走進病房,將門反鎖,一步一步,一步一步,面無表情地走到床前。
「你又想幹什麼?」梁澤閉目已覺花香刺鼻,這是徐麗身上獨有的味道,濃烈的脂粉氣。他指著天花板一腳的攝像頭,「你休想對我做什麼。」
徐麗莞爾坐下,替他掖被,「梁警官誤會了,我只是來拿熱水瓶,想替你打些水。」
「哼......」梁澤復又睜眼,正對上徐麗那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眼底還殘留著淚,像是才哭過,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這女人應該是剛在陳東實那兒表了忠心,急著來自己面前耀武揚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