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進原地錯愕,還未回過神,薛情已經瀟灑走遠。
*
薛情怒氣沖沖回到群芳樓,立春瞧見,連忙上前問:「公子,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因為他死了。」薛情臉上掛滿了一個字——煩。
說毫不傷心是假的,薛情起初只覺得深情錯付,罷了。但在回程路上,她越想越怒。心裡兩個小人兒直打架:
溫柔的小人兒勸道:「別生氣,生氣傷身。」
暴怒的炮仗怒吼:「我方才怎麼沒罵死他,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溫柔的小人兒繼續安撫:「趨利乃人之常情,看淡些~」
暴怒的炮仗愈演愈烈:「我殺了他!」
……
立春發現薛情隨身的香囊不見了,猜到一二:「你們怎麼了?沈公子怎就死了?」
薛情上樓連喝三杯水,才氣惱道:「人家要當駙馬了,跟死了有何區別。」
歇一口氣,薛情將方才的事情告訴立春。她聽完,驚訝道:「不曾想沈公子竟是這麼個忘恩負義之人。不過,想過也不算壞事,總比以後才看清要強。」
薛情心中舒坦好許多,只因她心生妙計:「立春,你說得對。一會兒你就去客棧告訴他,說不要五百兩了。」
立春疑惑:「那要什麼?」
薛情微微笑,笑中夾雜著狡黠,讓立春害怕:「要……一千兩!」
這數目,立春替沈書進倒吸一口涼氣。
*
凌府
已近中午,凌雲仍在焦急等待,快坐不住了:「怎麼樣了。」
南風看太陽已經升至正空,正準備親自催促。剛踏出門,便有人來報。他趕緊接過密卷,遞給凌云:「這就來了。」
薛情到皇城之後的事情一目了然:
「首次入宮就與元昭公主因花的顏色吵起來了,被禁足。」
「沈書進與薛情,雙方父母皆見過,就差下聘、交換命帖成婚了。」
……
「兩年前。突發疾病病逝。」
「生前常出入群芳樓,或與樓中人交好。奇怪的是,薛情逝後,群芳樓無一人前去弔唁。」
「前不久,其二哥薛懷瑾和薛家資助的沈書進同時上榜為貢士。」
「公主李元昭有意納他為駙馬,將在殿試後成婚。」
密卷到此結束。
記錄的事情不少,但唯獨『病逝』部分只廖廖幾句。患的是何病?是哪家醫師診斷?許多關鍵信息都無從得知。
凌雲看完密卷心中雜陳,赫然的『病逝』他視而不見,眼中只看到她曾出現的地方——群芳樓。
「我們去群芳樓。」凌雲收起密卷,一個箭步就出發。
「哎,等等。聽說今天群芳樓要舉行一年一度的大慶,晚上才開放。」南風跟不上,大聲提醒道。
凌雲轉念:「那就先去抓人。」
南風聽來,期待:「有意思咯。」
*
不一會兒,二人出現在地牢。
地牢昏暗陰濕,只有高處的窗戶隱隱透進些許光亮,四周燃燒的燭火是牢中光線的來源。空氣里瀰漫著潮濕的味道,仿佛置身沼澤,令人聞之生嘔。
凌雲坐在一張竹椅上,旁邊有一壺滾燙的熱茶,正冒著縷縷熱氣。他給南風一個眼神,南風立刻會意,上前去。
木架上被綁著的人是沈書進,他嘴裡塞著破布,還暈著。南風狠狠朝他腹部踹兩腳,沈書進疼得猛然驚醒,睜眼想叫卻發現嘴被堵住,神色驚恐激動。
凌雲目如冰刃,冷冷看向沈書進。他見過這個名字,那時他不知沈書進和薛情的關係。如今知道了,卻也來不及嫉妒,心中只剩怒火。
「讓他說話。」凌雲面色冷峻。
南風一把扯下沈書進口中的破布。他手腳掙扎,顫抖著警告:「我可是科舉貢士沈書進,你們是誰?怎敢綁我!」
幾刻前,有人找到沈書進房間,聲稱公主有請。他毫無防備,卻走到小巷裡被人打暈,醒來就在這詭怖的地牢了。
凌雲似笑非笑,哼一聲:「綁的就是你。」
見凌雲毫不所動,沈書進立馬換一副面孔,語氣軟緩些:「這位貴人,你我無冤無仇,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