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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搓了搓手,手上皸裂的傷口明顯。

「我過得很好,去石縣的第二年便成了婚,如今有一個十七歲的女兒,和你那時一樣可愛。」

說完,他抬起頭,臉上掛著笑容,卻有些勉強。

她心中一怔,話語間儘量沒有波瀾,「我過得也很好,整個欽天局的人都聽我差遣,錦衣玉食。」

「嗯。」

蕭朗還是那日一樣,如水的眼睛看著她,等她繼續說。他願意做個不動聲色的傾聽者。

只是今日,她沒有話要說了。

二人靜默著,只是互相看著,然後眼眶都紅了,然後都笑了,然後各自轉過頭抹眼淚。

聽說他要回皇城述職,星紀在他抵城的第一日便去了信,邀他見面。

如今他人就在眼前。千言萬語,她卻不知從何說起,也不知如何開口。

二人的分開並不體面,或者說,其實二人心中皆有不願。

十八歲誕辰那日。

徐巍匆匆從外面回來,慌亂收拾好包裹,抓著徐明月,就要讓她上馬車,「走,永遠不要回來。」

她見穩重的父親慌了神,便知道發生了大事,「去哪兒,你和哥哥都在這兒,還有蕭朗。我去哪兒。」

徐巍抓著她手,說著她聽不懂的話,「聖上要讓你去做女使,別管那麼多,先走。」

她莫名其妙地被塞上馬車。

車裡只她一人,抱著包袱,她很驚慌,還沒出皇城,就被抓了回去。

這次她沒有見到爹爹,也沒有見到哥哥和蕭朗。

頭罩拉下,她只見到了興帝和他帶回來的那個算命的。

二人極力勸說她,想讓她自願做女使。說這個身份如何位高權重,如何重要,以利相誘。

可當她問到爹爹,問到哥哥,問到成親時,二人便大變語氣。

她不願意,二人便以性命恐嚇,讓她不得不屈從。

後來,徐巍找了江湖上的人,欲劫宮救她,因此被打斷了腿,削了首輔之位,關進牢中。這事一時間轟動朝堂。

如此,不經事的姑娘一夜之間長大了。

期間,那個懂規矩的蕭朗,不顧家訓禮儀,偷偷翻牆來找她。他什麼都不知道,一點兒重話也不曾說過。

他說要娶她,與她過一輩子。若有任何不對之處,他願意改。

而徐明月不為所動,只說不再喜歡他,叫人退了庚帖,毀了親。

退了親後,起初他夜夜都來,後來也不來了。等徐明月再聽見他消息的時候,便是他出發去石縣。

這時間,一隔便是十八年。

她想說的很多。有數不盡的相思,還有迫不得已的解釋,還有……還有很多很多……

但他已有了自己的妻,多說也不過是為他又添煩惱。

二人眼淚止不住,沉默良久。

星紀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下了決斷。最後一滴淚落下後,她起身離開。

她走出幾步後,蕭朗喊了一聲,「明月姑娘,這一別,或許又是十八年。願你一切安好。」

「你也是。」她沒有回頭。

少年落日前離開的背影,化作此刻落寞姑娘背影。兩個人隔著時間背對,如此便是結局。

風吹過木棉樹,漱漱聲……

那嫩芽還在星紀手中。

木棉開花時一樹紅色,繁簇一片,盛放得熱烈。待花謝後,綠葉才長出。

花與葉終是各自一個季節,註定錯過。

星紀找到華蕪和薛情。

華蕪心疼看著她,眼睛竟也紅了,「這才多久,何不再多坐一會兒。」

她搖搖頭,神情低落,交代薛情,「你將他帶走吧。我有些不放心,幫我送他出城。」

薛情點頭,立刻去辦。

她出去的時候,蕭朗正背對著擦淚。

聽到腳步聲,他動作加快,轉身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女使,我們走吧。」

路上,薛情忍不住問起他身份,才得知二人的曾經的故事。

不過,和徐明月心中的卻不盡相同。

他本也不願相看姑娘,但父親百般強求,這才姍姍去遲。

不曾想,他這一遲,反倒撞上了心儀的姑娘。

她生得不染,乾淨得讓人不敢褻瀆。

她不是個閨閣的籠中鳥,一番真性情,活潑之氣與自己全然不同,格外有趣。

他人都說自己是個悶葫蘆,不懂什麼是風趣。見到她的那一刻,他懂了。

幽幽蕭聲,便是他的風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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