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情見他平安出來,長吁一口氣。聽見崔公公讓人送他出宮,薛情便攬過這活兒。作為星紀之徒,她已逝去,幫她照顧父親,自然是理所應當。
太監抬著轎子往出宮的路走,薛情則步行陪伴一旁。
離御書房有一段距離後,他開口,「你是要接任明月的那個吧。」聲音虛浮。
薛情有些意外,她尊稱徐巍一聲首輔,回道,「是。不過我幾月前便已繼任。」
他疑問一聲,而後自顧自點頭。他在牢獄中已經太久,外面的事情他全然不知了,如今日月換天,不似當年。
沉默片刻後,他猶豫問道,「月兒……她被葬在了何處。」
這次薛情沒有回答,她暈倒後興帝派人收走了屍骨,葬無可葬。
安靜給了徐巍答案,他沒有追問。目光向著宮道,他呼吸都像是嘆息,每一聲都是他的無力。
興帝告訴徐巍,她女兒是自願以性命交換,來換他出獄的,這讓徐巍悲傷不已。他不僅救不了女兒,如今成了殘疾廢物,還賠上了女兒性命。
他是首輔,怎麼會不知這只是藉口。他們若想她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何用交換。但他還是自責,心口擁堵。
抵達宮門時,徐緩之正好匆匆趕到。他額頭冒汗,向薛情道過謝後,他直奔徐巍而去,父子二人擁在一起。
薛情自覺離開。
來到星紀生前小院。她想將遺物收拾收拾,帶給徐家。剛進門,華蕪在收拾東西。她的淚已經流干,留下紅腫眼睛在哀傷。
見薛情來了,她從包袱底下拿出一封信讓寄送給蕭朗。而後,她便帶著星紀所有東西出宮,要親自帶著星紀衣冠回徐家。
薛情接過信,第一時間讓人快馬送往石縣。
幾日後,蕭朗在田間勞作時收到信,獨自在田坎坐了一夜,第二日便辭官隱居,再無音訊。
*
凌府門口。
凌雲望眼欲穿,在大門前走來走去。
他已經快十日不曾見到薛情了。她不知在忙什麼,這些日子再未出宮。凌雲主動進宮去找她,次次都吃閉門羹,不得見面。
忽然,腳步聲傳來,他激動抬頭。
「將軍,是我。」南風嘿嘿笑著,「我打聽清楚了,她就是不想見你。」
凌雲一腳踢過去,南風得意閃開,兩手一攤,「她不願見你,你打我有什麼用。」
凌雲沒話說,往裡走,「進來說話。」
二人到書房。南風說他也沒見到薛情,最後是從立春口中才得知一些消息。
星紀獻祭後,薛情不到一天的時間便恢復如常,不分晝夜地在欽天局忙碌。對於凌雲想見她這件事,她全然回絕,只說不想再見面。
凌雲想起那日她的確說過,讓自己不要再找她。不過,他不相信薛情真的完全不想見自己。
凌雲問起,「那她近日在做什麼?」
南風回答,「立春說她忙著翻古籍,還把祭祀的下人重聚一起,要再辦一次祭祀。至於她辦這個祭祀要做什麼,立春也不知道。」
凌雲知道星紀的事情對她打擊一定不小,但她此舉究竟為何,凌雲苦思而不得其果。
就在他思考之際,萬端來了。
「殿下想請將軍一聚。他讓我轉告將軍,若是想救她,一定要來。」
這個『她』是誰,不言而喻了。凌雲和南風對視一眼,隨萬端到大皇子府。
大皇子在釣魚,支一個小凳在池塘旁,凳子腿已陷進爛泥里。他專心致志看著魚竿,萬端上前提醒,他才從注意到二人。
「凌將軍來了啊,坐這兒。」他指了指旁邊的凳子。
凌雲過去坐下。他發現大皇子今時好像有所不同。往日他嗜睡體弱,整個人總是透著疲憊和蒼白。而今日他面色紅潤,整個人朝氣十足。
大皇子看見他疑惑眼神,毫不掩飾調侃,「之前看起來快死了吧。那是因為吃了我那皇弟的毒藥,每天只想睡覺。現在不吃了,自然好了。」
大皇子府上有不少二皇子安插的人。自大皇子一次病後,便一直吃著太醫的藥,裡面每每摻著令人精氣神盡失的草藥,喝完便嗜睡。
不過前些日子,大皇子搞了個大動靜,將所有人全部清出,病也隨之好了。
凌雲有些難以置信,但本著事不關己的原則,不深問。
他問出自己的問題,「殿下派人來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大皇子目光在魚竿上,開門見山,「我知道慕公子就是女使。星紀獻祭而死,你覺得等有了下一任,他們會留她一命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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