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山!」方華在一旁很是擔憂,卻不敢貿然上前。僅是剛剛一瞬間,就足以讓他認清楚自己和唐淮歌之間實力的差距。
嚴月山比誰都清楚,唐淮歌的話絕不是在開玩笑。若是唐淮歌在此時失控…
正當他為難時,遠方地平線隱隱閃現出了一層不明顯的金光。緊接著,有無數的白色光點從他們身旁的各個角落升起。這些光點逐漸化作大大小小的流星,從四面八方劃破長空,向著天坑的中央飛去。隨即便是讓人睜不開眼的靈力威壓撲面而來,讓人無法忽視。
「先過去看看。」唐淮歌當即鬆開了手。
「嗯。」嚴月山也沒再多言,三人當即去到了天坑的中央。
在眾星匯集的地方,似有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在中央,然而周圍太亮了,一時間分辨不清那是什麼。
直到周圍的光芒盡數被那個影子收攏,三人這才看清,端坐在其中的人,是方雲鶴。
此時的方雲鶴閉目不語,周圍明明沒有風,他的髮絲袍袖卻在飄動著。他以往常用的玉簪早不知遺落到了何處,長發披散下來,大半在身後,還有些順著肩滑落,垂沒在衣袍皺褶里。
方雲鶴先是抬了下左手,看著空蕩蕩的手腕有些愣神。或許是失血過多的緣故,他此刻的皮膚過分的蒼白,纖長的手指骨感分明,襯得手腕處的血管十分扎眼。
先前在深淵核心裡看到的一幕幕畫面此刻正在方雲鶴的意識深處來回反覆地播放著,不斷地提醒著他,葉驚鴻為了帶他離開深淵,付出的代價有多沉重。
半柱香後方雲鶴眼睛一睜,一隻眼瞳不知何時變作金色,瞳底神光璀璨,不似尋常。
「師父……」方雲鶴先開了口。
「雲鶴…真的是你?」方華的聲音很輕,像是生怕驚了夢。
「是我。」
「雲鶴,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和葉驚鴻,你們…」方華頭一回言語匱乏,不知如何說下去。
方雲鶴側過臉,方華這才發現,他竟蹙著眉,眸光很沉。
方華愣住了。
方雲鶴自小在他身旁長大,記憶里對方的好脾氣是門派上下都認可的。哪怕有人真的當面惹了他,他也只會收斂笑意,淡去神色。光是那樣就足夠震懾他的那些師弟師妹們。
但如今的方雲鶴,即便是身為師父的他,在面對眼前之人時,也有種莫名的壓迫感。
誠然,再次出現的方雲鶴身上帶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強大氣場,但這並不足以令嚴月山懼怕他。
「驚鴻呢?」嚴月山問。他的語氣並不重,卻讓方雲鶴的身體猛地一僵。
沉默再次來襲,方雲鶴偏開視線,不敢去看嚴月山。
「驚鴻他…」方雲鶴說了幾個字就啞了,喉嚨哽咽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後面的話。
方雲鶴像是哭了,眼裡卻沒有一絲淚水,那是極重的心痛,他想要爆發卻又無人可以傾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