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似乎是早有準備,寧准自己穿的也是破破爛爛的裙子,髒污得很。
兩人這樣一個組合,在黎漸川專業地躲避眼線行動下,順順利利,毫不起眼地鑽進了爛草叢,仿佛兩隻急不可耐打野戰的臭蟲。
寧准入戲很深地配合了兩聲,被黎漸川黑著臉拎進了公寓。
一晚上精神高度緊張,體力透支,令黎漸川疲憊不已。
他洗掉一身沖天臭氣,倒頭就在床上睡了過去。
但即便是在睡夢中,黎漸川依然保持了部分意識。
這是常年訓練的本能反應。
他感覺得到身邊寧準的氣息。
寧准抓住了他的手,一根一根輕輕捏著他的手指,撫摸他手上的厚繭。
帶著點酥麻的微癢讓他沒有立刻睜開眼抽回手。
不得不承認,他有點享受這樣的觸碰,甚至覺得這有些莫名的熟悉。
略微抽痛的神經在這樣的捏按摩挲中,緩慢地舒展著,放鬆著。
他的睡意更深了些。
朦朧之中,那隻白皙清涼的手又慢慢向上,揉過了他的手臂。
饜足的感覺越來越重。
黎漸川心裡模糊地想著,姓寧的這壞東西其實也不是那麼冷血無情,只知道禍害人……
這個念頭還沒徹底冒完整,黎漸川的胳膊就突然被一片溫涼緊緻的肌膚貼緊了。
有什麼柔軟的東西在他大臂的肌肉上輕輕吻了吻。
他怔了一下。
腦海中突然砰地一聲炸開了。
跟被高壓電抽了一樣,黎漸川半邊身子瞬間彈了起來,一個翻身就剪過寧準的雙手,將人按在了床上。
他把另一條手臂從寧准纏住他的身體上挪出來。
一低頭看見寧准壓在被子裡的那半張緋紅的臉,和那雙含著笑的桃花眼,頓時就想捶死這個不安生的玩意兒。
精壯緊實的胸膛起伏了一會兒,黎漸川抬手在寧准後腰狠狠拍了一掌,權當報復。
「唔!」
寧准悶哼了聲,似乎疼狠了,把臉埋進了枕頭裡。
黎漸川見他受了教訓,滿意地重新躺下補覺。
然而就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聲嘆息般的低啞聲音:「要是能再往下一點就好了……」
黎漸川無語片刻,認命地閉上了眼。
上午十點半。
安娜快步穿過幽暗的小巷,來到一排公寓的沿河後院外。
昨晚白教堂街四號發生的動靜是她一手策劃推動的,她當然知道自己直接現身在那裡有多麼不妥。
所以她用一種悠閒的步伐,神情愜意地走在環河的小路上,作出一副欣賞風景的姿態。
她緩慢地靠近著白教堂街四號。
那棟雙層公寓安靜地佇立在那裡,窗戶內昏暗不清,讓她難以遏制地想起昨晚那恐怖驚悚的一幕來。
她的心跳在加快。
這樣一個完美的身份,這樣一個完美的一石二鳥,黃雀在後——她本以為昨晚她會是最大的贏家,當然,最後一晚,依然會是。
可是當那兩行濃綠的字跡出現時,她就知道,她錯了。
她甚至不知道她是怎麼輸的。
這對於一名連續兩次以殺戮其他玩家方式通關的老玩家來說,打擊太大了。
她一整晚都沒有睡。
只要一合上眼,就是洛克坐在她旁邊,目光呆滯地露出詭異的微笑,被毒液餐食吞沒的畫面。
她思考了很久,還是遵從了那些綠字,來了這裡。
心裡縈繞著無數念頭。
安娜閒逛似的走著,不經意間一轉頭,看到白教堂街三號的窗戶突然打開了。
一雙極好看的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出現在那裡,淡淡地從她的身上瞟過。
請進。
她的腦海突然接收到一個指令。
下意識地向前邁了一步,安娜左腳一僵,後背瞬間被冷汗濕透了。
特殊能力!
她立刻意識到她剛才經歷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