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漸川的臉色有點難看。
他確實沒有發現。
羅拉繼續說:「康恩離開麵包店後,又相繼去了禮服店和玫瑰書店。他在這兩家店的表現,讓我更加確定了他就是玩家。而我也從你們的交談中,得知了第一條線索——那個邪惡的降生儀式。
「那天晚上,康恩收到那個怨靈留下的黑色蕾絲裙邊碎片,遭到開膛手莫名其妙的追殺。我叫回了小鼠,以為當晚就會得到康恩被擊殺的消息,要知道,死於其他玩家的圈套,也會有擊殺通告。
「但沒想到,你竟然逃出來了。」
羅拉明亮的眼睛看向黎漸川。
「原本我猜你可能會是沒有特殊能力的新人,但在那一晚之後,我改變了看法。我感覺得到你身上的價值,所以我讓小鼠繼續跟蹤你。
「同時,我在親自調查白教堂街區的妓女。因為經常送麵包的緣故,也和色慾街很多人認識。在降生儀式、黑裙子之後,我又得到了第三條線索——幾十年前,色慾街曾經有妓女生下過一個孩子,名叫亨利。
「我敢猜測,這個亨利,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傑克。
「但亨利沒有留下任何照片或者畫像,我沒有辦法去請人辨認。就在我認為這條線索將要斷掉的時候,三號擺了我一道。」
羅拉邁動步子,沉沉地哂笑一聲,眼裡滲著冷厲:「第三晚是開膛手暴走屠殺的夜晚。魔盒遊戲不會讓玩家拖延墮落,只會不斷地推動著可怕的事件,清除玩家,逼迫玩家尋找真相或者通關。
「第三晚顯然就是這樣一個推動節點。
「我在那晚巡視了傲慢街。」
黎漸川和寧准對視一眼,很有默契地揚了揚眉。
看來從開膛手傑克手下逃出來的另一個人,就是羅拉,也就是一號。怪不得她在晚餐時那麼肯定地說「兩名從開膛手手下逃脫的玩家」。
寧准審視著羅拉。
「你的武力值不會太高,特殊能力在戰鬥方面也很雞肋。要是我沒猜錯,你的馭獸能力應該是每一局遊戲只能駕馭一隻小型動物……別驚訝,我對特殊能力的了解,遠勝於你。沒有多次進化的馭獸能力,弱是正常的。」
他淡淡抬了抬下巴,漫不經心。
羅拉的臉色微變,但也沒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
這時,一直認真傾聽的哈里男爵好奇又擔憂道:「那麼羅拉,你是怎樣從那個惡魔手底下逃出來的?這可真是一件危險的事,我知道他在那晚屠殺了整條傲慢街的夜晚行人。」
羅拉笑了笑:「這是個意外,所以我要感謝三號。
「三號在餐桌上的話,很高明。聽在有的玩家耳朵里,是故意引導其他玩家去選傑克殺過人的三條街,但聽在另一些玩家耳中,卻是那三條街容易玩家超額,還是剩下四條街更安全。
「我不太幸運,在傲慢街碰上了那三個蠢貨。」
羅拉說:「那三個人里,一定有一個是三號。因為死在傲慢街的玩家某種程度上說,是被三號的話間接影響的,所以應該會跳出擊殺喊話。但那晚沒有喊話,就證明借刀殺人的人,同時死了。
「想坑人卻把自己坑死了,真是愚蠢透頂。」
羅拉不屑冷笑,又有些開心,「至於我逃出來的辦法,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暴走的開膛手的厲害根本是人類無法想像的。他在那晚獲得一項非常強悍的能力,短距離瞬移。」
羅拉的眼中殘留著後怕:「沒人能從他的刀下逃脫,他就像一道影子,在你眨眼的瞬間就會將手術刀捅進你的肚子,那根詭異的木樁會逼開你的嘴,讓你連呼喊都不能。他很快把他們一個個殺掉,我走投無路,就衝進了傲慢街十三號,我一直工作的麵包店。
「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想的,或許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我一度認為自己死定了。
「但開膛手沒有追進來。
「我不敢相信自己逃過了一劫,因為之前死去的那三個蠢貨也有人試圖逃到其他店裡,卻一樣被殺掉了。」
她的眼睛亮起冰冷興奮的光:「我意識到,這家麵包店或許不太一樣。康恩來調查過,而現在傑克又無視了它。我決定搜查一下整個麵包店。然後,我就在老闆的臥室里,發現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