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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漸川立刻感覺到肩上的寧准僵了下,似乎有些莫名的緊張。

但只有一瞬,他就恢復了正常,仿佛剛才的僵硬只是黎漸川的錯覺。

寧准抬起頭來,笑笑:「沒事,阿姨。我緩緩就好。」

聞言,大媽也沒勉強,但也沒轉回頭去,而是半趴在椅背上和兩人熱情地說話:「小伙子別悶著,說說話,轉移轉移注意力,就不怎麼難受了……你倆是哪裡人啊?」

黎漸川笑了下,正想婉拒掉大媽的熱情,讓寧准好好睡會兒,但寧准卻先一步回答道:「首都人,您呢?」

大媽眼睛一亮,立刻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喲,離得近呢,我津市的。現在通了空中輕軌,咱們這跟首都去一趟,也就十幾分鐘的路,跟串門似的,方便著呢。」

然後大媽的視線又挪到了黎漸川身上,笑容染上幾分八卦之色:「小伙子,這是你男朋友吧?也是來度蜜月,旅行結婚的?」

沒等寧准回答,大媽就興致勃勃地誇了起來:「這小哥長得俊,般配,看著就是個知道疼人的。你們別拘謹,我不歧視同性戀,這不咱國家同性婚姻法剛通過沒多久嘛,一幫小年輕們都趕著這個時候結婚呢,那天大街上還有倆姑娘抱著啃……」

「您這思想夠開放。」

黎漸川笑著接話。

比起一看就與人接觸很少的寧博士,黎漸川更擅長和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上至巨富,下至街頭乞丐,他能演能混,也都聊得來。

大媽哈哈笑:「那是。我跟我家老頭子出來環遊世界,這一路上去哪個國家哪個景點都有倆小伙子、倆小姑娘搭伴兒拍婚紗照,度蜜月的,見得多了,聽得多了,也就那麼回事兒,都是搞對象,過日子嘛。」

「要我說呀,老一輩的看不透,就是個不合倫常、還沒後代鬧的。可咱們這倫理綱常吧,都是後來建的,哪有天生地長的?說白了都是人規定的,都是活的,隨著時代變,這有啥不正常的?」

「還有這生孩子的事,生了又能怎麼的,孝順的有,不孝順的不也一大批嘛?人活一輩子不能指望別人,自己還不會給自己養老了?你們阿姨我就這點兒看得開,我跟你叔都是上世紀90後,丁克,老了這可瀟灑呢……」

金字塔的輪廓越來越清晰。

大媽感慨地念叨著,窗外的吵鬧聲都被落在了身後。

黎漸川和寧准有一搭沒一搭地搭著話,煦暖的橘紅色朝光映入玻璃,在兩人的肩上身上蒙上一層融融的薄光。

黎漸川抬著手為寧准遮著光,寧准被大媽逗笑時在黎漸川肩上拱,黎漸川按著他的腦袋,勾著唇角揉他的頭髮。

發梢掃到了眼睛,寧准抬起臉,黎漸川給他撥開,毫不避諱地親親他的眼角。

前排的大媽哎呦笑著打趣,連帶著睡覺的大爺也醒過來,跟黎漸川和寧准高談闊論地聊起金字塔的歷史和埃及的空中輕軌建設。

異鄉的大巴載滿了熟悉的鄉音,像蝸牛一樣慢吞吞地爬向恢弘壯觀的金字塔。

美好而人氣十足的世界,似乎永遠都擁有令人心安的力量。

大巴在金字塔腳下停下。

旅行團的遊客們魚貫下車。

黎漸川自認見識無數,也在很多資料和全景視頻中都看過金字塔,但卻都比不上此時此刻身臨其境的難言震撼。

龐然的金字塔傲立荒野,只能由眾生仰望。

這三座正四稜錐的古老建築歷經亘古悠長的歲月風霜,曾被戰火波及,也曾被挖磚掘石,如今已經失去了如烈陽般輝煌的光芒,露出土黃色的牆體。

人類畏懼時間,而時間畏懼金字塔。

巍峨的金字塔垂首低看著白雲蒼狗的流落,與歷史的無常莫測。

古埃及的末日隕落,異族的鐵蹄踐踏,文明的興衰與變遷,科技的誕生與革命……蒼涼的時間荒原上,古老的儀式與艷后的風情盡皆消散,綠洲化為沙漠,河流變為土丘。

唯有金字塔,以永恆的姿態佇立默然,似乎連萬里天穹都無法讓它低頭動容。

所有人都震撼莫名地望著遠方。

隊伍里那幾個大學生捂著嘴凝望著,仿佛有些熱淚盈眶。

幾千年的奇蹟屹立於此,總會讓人類悲哀於自己的渺小與宇宙自然的浩瀚廣袤。

「十分鐘後排隊近距離參觀金字塔!」

導遊小哥的大嗓門煞風景地打破了黎漸川心頭的思緒:「現在大家想去衛生間的趕緊去,其他人不要隨便走動!」

景區里參觀的人很多,四處都亂糟糟的。

震撼和感慨只有一瞬,就被這種熟悉的數人頭式旅遊給拉回了現實。周圍還有不少牽著駱駝的人在招攬生意,見到一個遊客就要攔著問一遍,很有祖國火車站的風貌。

寧准等在原地和之前的大媽大爺聊天,黎漸川去了趟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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