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任務已執行。」
突然響起的沙啞聲音令黎漸川眉頭一皺。
手裡的小丑布偶和心臟伴隨著這道聲音化為虛無。
黎漸川看了眼手上殘留的鮮血,心裡對所謂的圓桌規則有了一點理解,也並不意外剛才的通告。
就像之前收音機說的,「執行」和「成功」是兩個概念。
黎漸川看得出,圓桌規則其實並不嚴謹,也存在一定的誤導性和可操作性。
規則里說每輪審判,審判門的數量都會少於玩家數量。也就是說,這一輪的審判門,最多有十三個,會有至少兩個人進入同一扇門。
但有一點要注意,羅恩的信有十四句話。
並且收音機說,「每句話都是一扇門的鑰匙」。
十四句話,十四個玩家,每個人都會選到不重複的一句話,但不重複的話卻不一定指向不相同的門。
換句話說,選擇兩句不同句子的玩家,可能會進入到同一扇門內。
這是表面的說法。
實質上,還有兩點引起了黎漸川的注意。
第一個,就是所謂的兇手任務的成功判定。
按照黎漸川現在經歷的,和收音機敘述的,每個玩家都會面臨差不多的場景,所以每個玩家都會拿到小丑布偶,執行取出心臟的任務。
但這個執行的生效與否,成功與否,要看玩家的審判門,和小丑布偶的審判門,是不是同一扇。
這也就要說到第二點。
黎漸川還記得收音機說的「審判門之間存在時間線干擾」,簡單講,就是只有和小丑布偶在同一時間線的玩家才是真正的兇手任務執行成功者,其他人都不是。
而很大可能,黎漸川接下來會見到其他審判門的玩家,他們在不同門內,卻因為干擾,可能會出現在一塊。
但干擾卻不互通,也就意味著,不同門玩家之間的相互攻擊,不會判定生效。
「判定」,這是圓桌審判的一個關鍵點。
由一個小丑布偶和一句通告,判斷出了一些事,黎漸川心底的迷惑稍去,不再關注別的,抬手拿過那兩隻黑色高跟鞋。
方才的一切思考與想法只是心念電轉之間,沒有浪費太多時間,而且他也沒有太多時間可供浪費了。一旦這個空間內的齒輪超過一定數量,太過密集,那麼即便他練過縮骨功,也不可能避免被切碎的下場。
黎漸川握著高跟鞋,再度腦殼疼起來。
這雙高跟鞋他有印象,在迪克的記憶片段里,娜娜莉穿著這雙鞋進了浴室洗澡,但卻沒有穿著它出來。
這本來是個還算正常的現象。
但這雙高跟鞋被封在牆裡,以這種方式出場,顯然是不太正常的。
黎漸川仔細檢查了下,沒有在高跟鞋上發現什麼異常,只是這足有十厘米的筷子細的高跟實在是有點駭人。鞋跟底部是個方塊形的小跟,為這雙鞋多多少少增添了一絲時尚感和穩定性。
「總不會讓我用這破鞋跟砸牆吧……」
黎漸川貼牆躲避著齒輪,額前的碎發不小心被削掉了一縷。
衛生間內充斥著齒輪嗡嗡的噪音。
黎漸川深吸口氣,再次在衛生間內摸索起來。
他感覺按照這個趨勢,他出去後可以參加個什麼找不同大賽,雞蛋里都能挑出骨頭,保准前幾名不成問題。
但這次要讓黎漸川失望了。
他把地面的瓷磚都挖開了,也沒有任何異常發現。
而此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三分鐘。
整個衛生間飛轉著兩百六十個齒輪,齒輪的速度已經達到了極快的程度,密密麻麻帶著嘯音砍向黎漸川,逼得他不得不分出精神去計算齒輪的運行速度和軌跡,費力躲閃。
他也試著想去抓住齒輪毀掉,但他一旦伸手抓住,齒輪就會自動消失,然後出現在另一條軌跡上。
他毫不懷疑,真的到第三十分鐘的時候,這個衛生間一定會成為一架兇殘的絞肉機,沒有任何僥倖生存的餘地。
黎漸川開始暴力拆遷活動。
把帘子扯下,洗手台卸下,馬桶都要掰開看看,洗衣機也挪開,尋找所有可能被遮蓋的角落。
功夫不負暴力人。
很快,他就在洗衣機背後注意到了一個不太正常的地方。
洗衣機遮擋的牆壁上,並排有兩個插座。
其中一個插著洗衣機的插頭,而另一個沒有被使用。
在同一個位置安兩個插座,並不是沒有人家這麼做過,只是黎漸川現在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不對勁的點,所以直接動手撬開了兩個插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