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漸川掃視了一圈外面,電梯的按鍵都沒有亮,看來他們的活動範圍就在這棟房子裡,不能真的離開。
把東西搬進客廳,女法官和男律師圍在箱子旁,沒有動手去拆箱子。
現在的形勢很明顯是二對一對一,他們兩個各自為戰,但黎漸川和寧准卻是明顯熟絡的,所以他們不會冒險去明目張胆地挑釁。
「這算是公共線索,你們不會想獨吞吧?」
女法官微抬著下巴,目光刮向黎漸川和寧准。
「閉嘴。」
黎漸川厭煩地皺起眉,開始暴力拆箱。
女法官臉色一沉,卻沒有頂著黎漸川的火氣繼續說話,而是冷哼一聲,站在原地沒有動。
寧准眼角的餘光注意著她,在觸及到她眼底與表情完全不符的平靜後勾了下唇角,有些遺憾地掃了眼男律師。
有些人是遮掩,有些人卻是真蠢。
面前的快遞箱很快被拆開。
箱子沒有寄件人的信息,裡面裝的是一大堆無用的泡沫,泡沫底下塞著幾張舊報紙,看著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
「什麼也沒有?」
男律師詫異。
寧准彎腰撥了撥那些泡沫。
黎漸川拿起一團的舊報紙,展開,還沒來得及看報紙上的內容,就忽然摸到了一點軟乎乎黏膩膩的東西。
「是……舌頭!」
女法官突然驚懼地叫出聲,一把丟開了手裡的報紙。
黎漸川也鬆開手,一抖報紙,啪嗒一聲,一根小小的血紅的舌頭掉在了地上。
黎漸川心頭一頓,慶幸自己這手套從來沒摘下來過。
這種突如其來的玩意兒,十有八、九會讓他觸犯法則。
報紙一團團抖開,每一團都包裹著一根小舌頭。
這些舌頭沒有一絲血流出,散發著一股很淡的福馬林的味道。
寧准低頭看了眼,有些訝異道:「是小孩的舌頭,切口有些粗糙,割舌頭的人沒有太多經驗,不專業。舌頭有些腐爛跡象,脫離福馬林應該有很長時間了。」
「誰會往這裡寄這些東西?目的是什麼?恐嚇?」
男律師疑惑。
黎漸川看了眼箱子上的快遞單,收件人不是羅恩,而是娜娜莉。
雖然報紙裹過有些噁心的舌頭,但這裡都是老玩家,承受能力都很強,最開始驚了一下之後,都紛紛拿起報紙,不放過任何一絲線索,就連脫手將報紙扔出去的女法官也臉色難看地展開了一張報紙。
這些報紙是三年前梅恩市的當地日報,都被剪過,只留下了幾張社會新聞的頁面。
黎漸川飛快瀏覽了一遍,發現上面大多都是偷竊、婆媳戰爭、見義勇為、尋人啟事之類的內容。
稍微把這些內容歸類了下,黎漸川發現尋人啟事占的比例比較大,丟老人丟妻子丟孩子的,在三年前的一段時間比較密集。
這時,寧准突然說:「這些泡沫是被【嗶——】……」
他立刻停下。
黎漸川瞬間明白寧準的意思。
雖然不能說出得到了什麼線索什麼推理,但卻可以利用這種消音方式提醒別人,這裡有線索。
女法官和男律師看了寧准一眼,也都意識到了這一點,兩人當即放下報紙,蹲下翻了翻泡沫。
女法官還從身上掏出一個放大鏡,仔細對著那堆泡沫照了照,又拿起一塊研究。
黎漸川也簡單看了看,只能看出這些泡沫原本是一整塊,只是被人全部捏碎,放進了箱子裡。捏泡沫的人手勁兒應該挺大,邊緣的指印較深,看拇指的大小很可能是個身強力壯的男人。
查看完箱子,黎漸川又拆了喬治的信。
這封信明顯是針對羅恩那封信的回信,比起羅恩簡短的十四句話,喬治就顯得十分話癆,廢話很多,寫了整整四張紙。
喬治在信里首先表示了惋惜和悲傷。
他和羅恩似乎距離很遠,在他收到羅恩的信時,羅恩的案子已經結案了,而他十分了解案情。
從喬治的信上,黎漸川知道了這個房子裡發生的一切。
喬治和羅恩是從小到大的朋友,但在結婚後,兩人就分隔在了天南地北,很少見面,偶爾會打電話,但大多是非常文藝地寫信聯繫。
羅恩在娜娜莉之前有過一任妻子,那位女士和羅恩生活了五年左右,就在三年前因意外離世了。
羅恩在那時陷入了低谷。
而把羅恩拯救出來的,就是娜娜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