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丁先生的不在場證明十分充足,而其他人,在大雨天也都沒有離開房子。」
科蒙吐出一口煙氣,「如果定義為謀殺,我們毫無根據。但是我依舊很疑惑,夥計,我想知道伊爾女士雨夜去到河邊的原因,還有她心臟病發作,墜入河水中的原因。」
「沒有推搡掙扎,或者是第二個人出現在雨夜的河邊的痕跡。大雨可以掩埋一切,也可以留下很多不可磨滅的證據。但事實上,確實沒有其他人的存在。」
科蒙戲謔地挑起一邊眉毛:「這樣的情況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我都有些相信幽閉館的傳說了,洛斯檢察官。」
老管家在旁無奈道:「科蒙先生,你不要再開這樣的玩笑了。失去摯友,小少爺失蹤,連續兩件事已經讓夫人精疲力竭,非常傷心了。您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什麼鬼怪存在的,幽閉館的傳說更是不存在的事情。」
黎漸川不著痕跡地掃了眼老管家。
似乎無論誰提起幽閉館的傳說這件事,老管家都在極力否認,這樣的做法一次兩次看下來,顯得有些刻意。
科蒙說:「喔,是這樣。不過小少爺失蹤沒有安排人去找嗎?莫菲山莊附近可沒有什麼野獸和山谷。」
「小少爺可能是貪玩跑出去了。」
老管家垂目嘆氣,老態明顯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小少爺一直想要離開莊園,去見見外面的世界。但您也知道,小少爺的病還沒有治好,夫人很不放心,所以沒有答應。沒想到……昨天夫人已經拜託警方和扎克律師盡全力去尋找小少爺了……」
「扎克律師?」
科蒙思索了會兒,恍然道:「是那個公益律師嗎?他也開始接私活兒了?喔,他最近可能確實缺錢,我聽說他的妻子生了一場大病。」
扯了兩句無關緊要的,科蒙又突然語氣一轉,「不過我認為找人這件事我最在行才對,夫人何必捨近求遠?如果小少爺是自己離家出走的,他的房間很可能會留下一些線索,介意我去看看嗎?」
老管家被科蒙突然的話題轉變打得有些措手不及,愣了下,才搖頭道:「不好意思,科蒙先生,小少爺不喜歡別人進他的房間。我們都非常尊重小少爺的要求。而且小少爺失蹤的事已經委託給扎克律師了。」
科蒙帶笑的視線在老管家臉上轉了一圈,不太在意地攤了攤手:「那好吧。我就不和扎克律師搶生意了。」
科蒙說完,又轉頭和園丁搭話,說起套果的袋子。
伊爾女士對花卉和果樹都很感興趣,之前幫忙晾曬過袋子,也有可能是那時候留下的頭髮。
不過正像科蒙所說,這只能是個似是而非的線索,代表不了什麼。
黎漸川挨個兒檢查著那些袋子,耳朵敏銳地捕捉著科蒙和園丁對話中的關鍵信息,同時心裡也在思索著剛才科蒙和老管家的一番對話。
科蒙的語言有些顛三倒四,看似非常隨意,但黎漸川卻知道,科蒙對於伊爾女士的死,有了懷疑對象。
在花園逗留了一個上午,下午黎漸川又在莊園裡的各處轉了轉,時間飛逝,很快就到了莊園的晚餐時間。
這次晚餐上黎漸川還是沒有見到那位莫菲夫人。
老管家再次致歉,並很確定地告訴所有客人,夫人的畫展無法舉辦下去,將在後天統一邀請大家觀賞一下畫室里的作品,就正式宣布閉幕。
閉幕的時間好像有所更改,但黎漸川並不焦急。
吃完晚飯後,所有客人都興致缺缺,疲倦地回了各自的房間,沒有過多的交流。
房子內又恢復到了安靜悄寂的狀態。
黎漸川故意走在最後,留意了下客人們的房間位置。
回到自己的房間,黎漸川沒有去洗漱,而是坐在椅子上翻著手機。
牆上的掛鍾轉過晚上十點的時候,黎漸川終於聽到了一聲很輕的敲門聲。
他立刻起身去開門。
但門外的走廊卻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仿佛剛才的敲門聲只是他的錯覺。
走廊頂部的燈光落在牆上的油畫與棕紅色的地毯上,暈染開厚重寂靜的陰影,似乎所有房門都沒有打開過的痕跡。
黎漸川一低頭,一封信躺在門縫處。
他淡淡朝外掃了眼,撿起信退回了房間內。
塞進門縫裡的這封信非常簡陋,字跡潦草,內容也很簡短。
黎漸川拆開看到的第一眼,就微微挑起了眉。
有些難以辨認的英文寫道:「我知道你也在懷疑那位小少爺,我的朋友。」
黎漸川微眯起眼。